半龙不耐烦道：“换一个，不要问这种像该怎么呼吸一样的问题。”

于是格雷换了个方式继续问：“为什么我总觉得魔力不够用呢？”

半龙打量他的神情半天，似乎是在确认他是不是烧糊涂了，然后问道：“不够用？你知道为什么都管术士叫炮台吗，就算是再没天赋的术士，魔力也至少比施法者等级相近的法师多出数倍。如果是比较简单的法术，术士从早到晚不停放大气都不带喘的（龙类视角），你懂个什么高深魔法，魔力怎么可能不够用？”

“但我确实感觉魔力不够用。”格雷仔细思索，“垂直方向施加力的魔法每次都至少会消耗我大约二十分之一的魔力，根据用法不同，消耗的魔力可以达到一半甚至全部。”

这次轮到半龙不敢置信了，他把格雷戴着的魔力表摘下来戴在自己手腕上。他看了一眼刚才记录下的几组数据后轻声念动咒语，似乎是施展了通往能对测力计施力的法术，随后将二者显示的数字添在之前数据的下方。

格雷（取一组）：

魔耗增加量：4396（Ψ）（未知单位）

测力计读数：9（N）（未知单位）

半龙：

魔耗增加量：7（Ψ）

测力计读数：142857（N）

格雷&半龙：“……”

微型藏宝库中陷入一阵微妙的沉默，安静得连半龙手中纸张的颤抖声都能听到。

稍倾过后，半龙带着意义不明的表情拍了拍格雷的肩膀安慰道：“其实这还是很值得高兴的一件事，至少你的魔力比大部分同水平的术士都要多不少，只不过你的天赋魔法魔耗更高而已。有的时候放弃没什么用的天赋魔法也很不错，比起这个你或许有更擅长的魔法。”

此时看到数据的格雷自然明白了为何他总感到魔力不太够用——他投入在垂直方向施加力这个天赋魔法中的魔力有至少99.99％都被浪费掉了。

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天赋，只不过向着完全不相干的方向疾驰而去罢了。

“但这也太离谱了吧前辈，简直就像是行军打仗后方运送一万斤粮食到前线结果只剩一个面包一样，一般会浪费这么多吗？浪费掉的魔力到底跑哪去了？”

“这可不好说，可能是用在了不明显的地方，可能是真直接被浪费了，也可能……是你魔法的使用方式不对，嗯，绝对是你用错了方式。”半龙点了点头，“在魔法的使用过程当中，不规范或者不寻常的施展方式会使得消耗倍增。你平常使用魔法时都是在瞬发对吧，瞬发超魔会导致魔力的消耗提高数个等级，所以如果你用常规方式施法魔耗也会降低许多。”

格雷不解道：“常规施法，可我的天赋魔法就是简单到不需要任何法术成分所以才能随便瞬发的啊，檀雅她不也不念咒没姿势不烧材料吗？”

“你天赋这么差就别和那孩子比了，既然没成分就由你添上成分，这样会让你的施法更慢、更麻烦、更接近法师，但至少魔耗是降下来了。其实对你来说最好的选择还是放弃这个天赋魔法另寻他法，不过我更希望你能坚持下去好给檀雅当陪练。你需要再考虑考虑吗？”

格雷毫不犹豫给出回答：“没必要，我早知道自己天赋差、能力搞笑，已经决定靠努力补足了。”

“那就好办了。”半龙笑着换上一张新纸说道，“那我们现在就签入职合同吧。”

“入职合同？”

“也是契约的一种，你为我工作，我教你魔法，双赢。”

“那现在就去协会公证处吗？”

“强制程度和魔法效力都不高的契约才需要公证，和我签的话在这里就行了。”

很快一张合同就草拟出来，大致内容为乙方格雷成为马戏团的一员并工作3年，职位无、职责无、工资无、保险无，但包吃住。甲方麦克达克教导格雷成为协会认定施法者等级9的术士，乙方定期按要求完成甲方指派的任务等等。

虽然合同上有很多地方都值得商榷，但格雷还是爽快地签了下来，一来这年头这么宽松的契约实在不多了。

二来格雷在游戏方面一向运气良好，就算是文字游戏也不例外，哪怕他赢不了至少也不会吃亏。

“好了，恭喜你以后就是誉满天下的受龙马戏团一员了，用给你开个入职派对吗？”

虽然是和马戏团财务签的入职合同，但格雷还是不太能接受对方的理念：“庆祝不用干活又可以吃白饭的员工加入还是算了，我其实也没穷到吃不起饭……真到那地步去海边施个法就能捞到鱼。”

是的，借助海水浮力永远不会沉底，格雷的法术相当适合出海捕鱼，这是他为自己准备的最后谋生方式。

“学习魔法相当耗费钱财，相信我，很快你就揭不开锅了，不过随你吧。”麦克塔克收好入职合同继续说道，“我会用一段时间教你抄录卷轴，这样你就能把自己的魔法记录下来，等我亲自研究过后就可以给你提供合适的建议了。不过在那之前……”

半龙伸手拾起一枚金币问道：“我要给你做个智力测试，你知道我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吗？”

格雷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这东西就是一枚金币，虽然见过的次数少，但他之前至少也见过不下十次了，怎么可能会认错？

“这是钱、金币，不知道哪个国家发行的。”

“嗯，还可以，认得出来说明你智力起码有9左右。还有没有其他要补充的？”

还能补充？

格雷又思索片刻追加回答：“这是身外之物？”

“主观看法不管用，不过能这么认为说明你智慧起码到11了，还要补充吗？”麦克塔克评论道。

格雷苦思冥想一会继续追答：“这是资本。”

“其实这个回答依然只能给你在智慧方面加分，不过能想到这一点也不容易，智力再给你加2分吧，还要补充吗？”

“没了。”

半龙点了点头：“不错啊，竟然智力和智慧都在平均水准线以上。”

你这是有多看不起人类的智力啊？格雷心道，这才是你所谓的如何呼吸般的常识性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