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格雷轻松找到爱好藏在幕后观看的半龙时，对方正在马戏团附近的海滩上钓鱼，但从他身旁空空如也的鱼篓来看，极力降低自身存在感后似乎顺带的连鱼都不会咬钩。

格雷问道：“钓永远也不会咬钩的鱼难道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其实就是消磨消磨时光罢了。”半龙收起渔具看向格雷，“如果你想问那本书的话檀雅昨晚已经还回去了，我想图书管理员应该会帮你留着。”

“我今天晚一点就去协会借，尽量早点看完。“

格雷说完，又犹豫了好一会才继续问道。

”前辈，其实我在术士魔法上有很多问题都不懂，可以像你请教吗？”

半龙看着格雷和他提着的两斤鱼愣了一会：“现在流行送鱼做礼物吗，而且这不就是你昨天从马戏团捡走的沙丁鱼吗？”

格雷也觉得这么送礼不太合适，但想想迪兰，他感觉自己起码比那个法师强了许多：“有点难以启齿，但我实在是身无长物了。”

“呵呵，年轻人可别这么说，你不是还有这条命吗？”

格雷：“？？？”

“我是开玩笑的，跟过来吧。”

一边说着半龙就走向马戏团，格雷虽然感觉刚才对方的话有点问题，但很快就下定决心跟了过去。

有着内部人员带路的格雷自然在马戏团中畅行无阻，只是马戏团中的成员在看他时的表情有点怪，这个人又完全没有昨天弄伤了人家团宠的自觉，结果只把这归结为他们对财务大佬的敬畏。

没过多会半龙就带着格雷来到马戏团内的一个小房间，里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魔法道具和金银财宝，很难想象一个马戏团能够聚敛如此程度的财产。

“马戏团这行这么赚钱吗？”格雷惊讶不已。

“怎么可能，这都是我的藏品，我想就算我不说你也知道不该乱碰吧。”

格雷点了点头，和对方的奥术知识与人生经验比起来，这些财宝根本不算什么。

“嗯，那么提前说好，我可不是那种谁都帮的老好人。”半龙拉出一把椅子坐了下去，继续说道，“我发现昨天和你进行一场魔法决斗后檀雅对她自己的魔法又有了新的理解，她竟然能通过什么存在于天地间的雷电元素无视各种幻术、防护法术找到我了，换言之，檀雅也得到了和你还有她家先人类似的超感知。”

格雷对此并不感到吃惊，昨天那个吟游诗人能穿过迷雾准确命中时他就有了预感，檀雅已经掌握了和几百年前那个传奇法师相同的感知能力。

半龙接着说道：“所以我就在想，你和檀雅年龄相近，魔法表现的效果有所重叠，其实平常可以多接触、切磋一下。如果有了竞争者出现，檀雅的成长也会更快一点，但问题就在于和檀雅比起来你太弱了，你在协会测试出来的施法者等级是多少？”

听到对方说自己弱，格雷没有半点沮丧（这他早就知道了），反而察觉到一丝希望，半龙这是打算训练他当檀雅的经验包？

经验包就经验包吧，反正格雷没吃亏。

“上个月在帕特分部测试过一次，我的魔法表现形式和常规魔法不太一样，所以到最后很勉强才到3。”

“那不是只能施展1级魔法的程度吗，当我没问吧，天赋差没关系，只要肯努力还是有希望的。”

不过这句话由一个半龙术士说出来可没有半点说服力就是了，更何况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超过隔壁那个努力型天才。

“其实我多少知道自己天赋差，但我愿意努力，愿意用其他方面来弥补自己的天赋。”

半龙听了点头说道：“天赋能决定一个人成就的上限，你现在的魔法水平才刚刚比0高一点，离吃天赋的地方还远着呢。只要我愿意，一年之内让你比现在强个一两倍不是问题，不过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得看你愿不愿意付出代价。”

“我愿意。”格雷不假思索给出回答。

半龙追问：“付出什么代价都愿意？”

“有些不行。”仍然是不假思索的回答。

“行吧，反正你至少得多和檀雅打两把，至于其它要求我先想想明天告诉你。”半龙接受了格雷说法，“等签完合同之后我才会正式教你，在这之前关于魔法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想知道比较准确地测出花多少魔力我的魔法就能做到什么程度，这样或多或少能节省一些魔力。”

能用1勺盐调味的菜就决不放2勺，想让油灯只亮1晚上就只放够烧1晚的油。

想做到什么程度就只使用恰当的魔力，任何一个法术都要做到绝不浪费。

无论怎么想这样做也只有好处，然而半龙却对此嗤之以鼻。

“肤浅，这真是太肤浅了。曾经也有1个人是像你这么想的，说什么‘要赋予魔力精确的单位，明确测量出1单位魔力究竟能做多少功、放多少热’，你以为魔法是炼金术吗？放多少份碳和对应比例的空气就能完全燃烧，放多少份碳和错误比例的空气燃烧后又会产生毒气，如果魔法真是这么简单的东西那帮法师早在几千年前就无敌了，甚至连穿越时间、修改现实都不在话下。”

曾经也有1个人是这么想的？

格雷感觉有些不解，这难道不是最正常的思路吗，怎么才1个人这么想？

“为什么不行呢？水加糖会变甜、太阳东升西落、熟透的苹果会往地面掉，世界上的一切不都应该是确定的吗？”

“唉，如果你和那个人相遇肯定能成为知音。这个世界远没有你想象中这么简单，水加糖也可以是咸的，太阳可能从西边升起。就算这些你都没见过，你难道不觉得自己的魔法能让苹果往天上飞吗？”

那是魔法这一外力导致的，怎么能算数？

格雷越发觉得难以理解：“可如果没有外力，苹果又怎么会飞上天呢？”

“我就知道直接说你肯定不会信的，给你看看这个吧。”

半龙说着从自己的藏品中掏出了一件奇怪的仪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