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真洛收集命格之心达千年，在这千年时间里，也没见过能让凶兽主动交出命格之心的事。帝江的确特殊，但特殊到这个地步，让人出乎预料之外。

陆州收起命格之心，颇有些意外地看着帝江。

帝江的智商看起来不高，竟知道交出命格之心寻求自保，倒是出乎预料之外。

“帝江？”

帝江发出奇怪的叫声，有明显的恳求之色。

颜真洛摇头道：“陆兄，此兽留不得。我来除掉它。”

“等等。”

陆州抬手，阻止了颜真洛，这让颜真洛有些不解，不知道陆州要干什么。

呼哧，呼哧，呼哧……

帝江试图拍动翅膀。

动了几下，便老老实实原地不动。

它没了命格之心，想要像之前那样飞速移动几乎不可能。

命格之心是它们的能量来源，蕴含强大的生机和元气能量……没了这东西，如同修行者没了丹田气海。不过，凶兽毕竟是凶兽，还有它自身的飞行本能。只不过，这个飞行本能，在修行者看来，不值一提了。

“帝江，听得懂老夫的话？”陆州站在帝江的面前，一边抚须，一边说道。

嘎，嘎嘎……

这嘎嘎的瞎叫，像是鸭子似的，听得颜真洛一脸的懵逼和无奈。

纵然颜真洛经验丰富，也对眼前的事情，两眼一摸黑。

这谁听得懂？

陆州抚须道：“你听得懂就好。”

颜真洛：“？？？”

怎么就听懂了？

陆州继续道：

“老夫不管你来自何处，也不管你来这里做什么，既然你遇到了老夫，老夫便给你一个机会。”

他声音一沉，“你可愿意当老夫的坐骑？”

颜真洛：“……”

他本想再开口说话。

但忽然觉得陆州的行事风格，一向不同，便咽了下去。

嘎——————

帝江的声音依旧很像是在哀求。

陆州面色严肃，道：“你不愿意？”

嘎。

“多少人想要入老夫门下，还没这个机会。你这畜生，不识好歹。”陆州说道，“你没了命格之心，如何飞回去？即便老夫放了你，半途被人活宰，烧了吃，比死还要难受……你大可试试。”

“……”颜真洛一代六命格强者，看得茫然……这真的能行？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那帝江拍打着翅膀，试图往上飞。

还真别说，它那略显微胖的身躯，配合四个翅膀，真就飞了起来。

不得不说，帝江是天生的飞行者……

就在它得意洋洋飞入半树高的时候，陆州蹙眉，天书音功神通，喝道：“你可要小心——”

嘎——

帝江从天而落。

哪怕只有牛的身躯大小，落下的时候，阵仗不差，轰的一声，砸在了颜真洛面前。

林间里的鸟兽，拍打着翅膀，疯狂地四处逃窜，陆地上的走兽，原本慢悠悠地觅食，突然像是听到了什么，掉头便跑，丛林热闹极了，但很快陷入一片寂静。

树叶如雪落。

让这郁郁葱葱的树林，多了一抹秋意。

帝江摔了个“恶狗吃屎”……

嘎嘎地叫着，似有不服。

陆州摇摇头道：“还要执迷不悟？”

帝江拍动翅膀，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它向往的自由天空，想要再次振翅翱翔，却发现浑身发颤，动弹不得。

颜真洛见状，呵斥道：

“畜生就是畜生，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没了命格之心，回到兽群，也不会有好下场。留在陆兄身边，努力修行，还能重新凝聚命格之心。”

嘎！！

帝江的翅膀忽然抬起，僵住。

缓缓转过头。

看向眼前的这位老人。

陆州说道：“最后一次机会，你可愿意当老夫的坐骑？”

帝江缩住翅膀，头部压低，朝着陆州叫了几声。

【叮，收获坐骑‘帝江’，认主：陆州。】

“很好。”

帝江终于臣服。

亲眼见证这一幕的颜真洛眼神泛光，说道：“真是没想到，帝江居然愿意给人类当坐骑。帝江一向傲气，极其难以驯服。这帝江看起来年岁不大。”

“运气使然。”陆州点头。

“若是待在人类身边，便可慢慢驯服，今后也是一大臂膀。待它重修命格，速度便可恢复。”颜真洛说道。

“重修命格？这需要多久？”陆州问道。

“少则百年，多则三五百年，甚至千年……这命格兽特殊，凝聚命格所需的时间，远比人类需要的时间长。”颜真洛说道。

“如此之久。”

时间太长了。

这意味着帝江要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不能发挥作用。穷奇和当康好歹有些用处，帝江这不成废物了吗？

似乎是看出了陆州的想法。

颜真洛说道：“有一种方法可以让帝江迅速恢复。”

“哦?“

“人类开启命格的原理，是在莲座命宫之内利用命格之心格出命格区域，然后命格会汲取一千五百年的寿命。若是陆兄舍得，可让命格汲取自身寿命。命格成功开启后，会增寿五百年。换言之，一千年换一颗帝江的命格之心。”颜真洛说道。

“这方法可行？”陆州疑惑。

“可行。”

颜真洛说道，“黑莲之中，有长者，为了让命格重复利用，便愿意折损一千年寿，将命格之心让给年轻一代。这种方法只能复制一次。命格之心只能格出两次。一命格可增五百年寿，八命格便有四千年寿命，加上以前所积累的寿命。一千年并不算什么。当然，还得看陆兄自己选择。”

嘎，嘎嘎，嘎嘎……

帝江跑到了陆州的身边，突然间变得更加乖巧，老实了。

“不过，这种方法都是想要重复利用命格之心，将其还给凶兽的，倒是第一次见。”颜真洛说道。

陆州点了下头。

看向颜真洛……说道：“你是个聪明人，老夫最欣赏的便是聪明人。你若有意，愿加入老夫的魔天阁？”陆州说道。

“额……”颜真洛一怔。

着实没想到这一点。

“老夫定不会亏待你。”陆州说道。

颜真洛露出难色，说道：“哎。我身在黑塔，虽然向往自由，但不能轻易脱离。而且……黑塔之中，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做，陆兄的好意我心领了。”

“也罢……哪天你想明白了，便跟老夫说一声。”陆州说道。

“多谢陆兄。”

颜真洛从怀中取出一本厚厚的书籍，双手奉上道：“这是命格和千界婆娑的一些基本要理。陆兄若不嫌弃，请收下。”

陆州接过那书籍，点头道：

“你将帝江给了老夫，若是黑塔追究，你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