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浮安：“……”

种种历史的遗迹告诫我们，不要在女人争风吃醋以及刀光剑影的时候插嘴，不然死的只能是自己。

他安安静静地装傀儡，哦不，他本来就是个可怜巴巴的傀儡人。

萧玉婉被宸月一句话堵的眼泪都出来了，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陛下何故不喜欢玉婉，请明示，玉婉这就改正。”

宸月想了一会，耸耸肩：“……大概，可能，你走得太慢了。”

萧玉婉都傻了：“……玉婉，玉婉，自小受父王教导要矩步引颈，行容惕惕，不可急行喧哗，所以这才惹恼了陛下吗？”

宸月摇头：“朕没有生气，你走得挺好的，继续这么走吧。”

萧玉婉：“？”

聂浮安的头都快笑掉了，遇到不按套路出招的女帝，连帝尊都没有办法，郡主算个啥？

他赶紧出来打圆场：“陛下，郡主，这边请，帝尊应该商量完政事了。”

赤乌圣殿里灯影摇晃，燕归正高坐龙椅，慵懒地同朝臣议事，神态散漫，昏昏欲睡。

听见大殿的门吱呀轻响，这才微微抬头，亮了眼眸，浮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对着三人招了招手。

极北陆的朝臣对时不时出现的明德女帝都习惯了，甚至还站起身来行礼：“女帝——”

宸月笑眯眯地点头：“免礼免礼。”

她拎着龙袍一路跑到龙椅边。

众目睽睽之下就自然而然地坐到了燕归身边，放下食盒，随手翻奏本，安静地看了起来。

本来事情就快结束了，她一出现，朝臣们心知肚明，纷纷起身告辞。

燕归身上那股懒洋洋的劲头更沉了，歪着身子支着下巴，伸手去扯宸月的袍袖：

“这么晚了还过来，妹妹又不怕太上皇闹了？”

宸月扭过头，得意地说：“还早呐，梁都还没到傍晚，哥哥这是说了多久的事，忘记时辰了嘛？”

燕归又换了只手撑着，温柔地瞧着她：“唔，又累又困。”

宸月开开心心地把食盒抱到膝盖上，打开盖子，把里面的糕点端出来：

“看看，我给哥哥带了什么？”

“月饼？”

“是哦。”

宸月把三盘月饼还有两盘糕点依次摆在书案上，转过头介绍：

“今年的样式和去年的不一样，口味也换了，我特意每样挑了一个，哥哥快尝尝。”

燕归这才直起身来，凑到她身边，就着聂浮安递过来的热手巾擦净手，这才拿起筷子。

“帝尊——”

娇娇弱弱的一声，小蚊子一般从大殿下传了过来。

宸月抬头，萧玉婉我见犹怜般地站着，目光望向他们这里，楚楚可怜。

燕归的头都没抬，举着筷子挑月饼问道：“这个好吃吗？”

宸月点头：“这个是肉馅儿的，我最喜欢吃啦，不过没让御厨放好多好多椒，哥哥不吃辣食，我记得。”

燕归夹起月饼，咬了小小的一口，吃完放了回去：“下次可以添些椒。”

宸月撇嘴：“上次骗哥哥吃一次辣，哥哥的眼睛红的像兔子，可不敢再让你吃了。”

燕归尴尬地轻咳了一声：“那都是多久前的事了？这个是什么馅儿？”

“这是云雾山的香芜，我请神仙爹爹配了其他几种补血益气的香草做的馅儿，甜不甜？”

燕归的眉眼间都是笑意：“嗯，哥哥喜欢吃这个味道。”

宸月哼哼了一声，伸开手臂比了一个大大的圈：

“再好吃也不能多吃啦，那里面全是药，吃多了的话，哥哥就会变成这么这么大个。”

燕归分了一小块喂给她吃，伸手摸摸她的眼睛，笑着说：

“是吗，那阿月一起变这么这么大个吧，你说你眼睛这么大，到时候会不会变得像一只大蛤蟆？”

宸月很生气，嘟嘟囔囔地说：“你才是大蛤蟆，你全家都是大蛤蟆，小红红，上，咬他！”

一条小红蛇咻地就从宸月的袖子里飞了出去，对着燕归的脖子就是一盘。

两人一蛇打打闹闹，万万没想到圣殿里一声尖叫：“护驾，护驾，女帝行刺帝尊——”

宸月：“？”

燕归：“……”

聂浮安：“！”

萧玉婉喊得都快破音了，也没有看见一个影卫进来，倒是看见三双眼睛，不，四双眼睛一齐怪怪地望着她。

连小红红都盘在燕归肩膀上，翘着尾巴，梗着脖子看她为什么大呼小叫。

萧玉婉的脸一片惨白：“帝，帝尊，有，有蛇……”

她还没说完，小红红就伸出舌头舔了舔宸月的脸，又舔了舔燕归的脸，歪着头对她吐了吐舌头。

萧玉婉：“……”

燕归面无表情地放下筷子，目光随意一扫，就把萧玉婉吓跪了。

聂浮安也觉得不对劲起来，连忙跪下：“帝尊息怒。”

“令阳郡主是受晋州王爷的委托，前来和帝尊商量加冠礼之事，是浮安自作主张，把郡主领进了宫。”

燕归沉默着，圣殿里一片死寂。

聂浮安和萧玉婉的头死死地压在地上，根本不敢动弹，过了半天，才听燕归说：“浮安？”

“是，帝尊，浮安这就送郡主出宫。”

燕归重新拿起筷子，慢慢挑选月饼：“下不为例。”

聂浮安连忙磕头谢罪：“是，多谢帝尊饶恕浮安。”

他连忙爬起来，赶忙走到萧玉婉身边，小声劝：“郡主，请回吧。”

萧玉婉抬起头，目光凄楚，可她知道燕归是什么样的人，根本无力反抗，只能一步三回头地走掉了。

圣殿的门被关上的一瞬间，燕归立马转过头看宸月：“阿月，那是哥哥族中的堂妹。”

宸月点点头：“知道啦，聂浮安刚才跟我介绍过了，哥哥的堂妹长得真好看。”

燕归：“……”

突然后背一凉。

宸月歪着头看他：“哥哥你怎么啦，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你是不是做什么亏心事了？”

燕归：“……”

现在后背更凉了。

燕归搓了搓手指，小心翼翼地解释：“她以前没来过圣殿，今天是第一次。”

宸月点头：“啊，知道，聂浮安故意带她来的，想让我吃醋。”

燕归：“……”

所以，现在我是不是要完蛋了？

【作者题外话】：燕归：本尊有个朋友第一次追求心上人，心上人很不讲套路的，怎么办？

糖糖：让我康康，哥哥的哪位万年好友揭棺而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