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徐莹莹想错了，白沐雨纵然是不喜欢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却也不至于为难徐莹莹。就像是她自己说的那样。

虽然如今徐莹莹过的日子都是当初她自己选择的。

可是好端端的一个女孩嫁给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甚至是有名无实也足够可怜了，只要徐莹莹能安分守己，白沐雨也会尽量让她过的舒坦一点。

只是白沐雨并不知道，表面上看起来唯唯诺诺甚至是让人觉得可怜的徐莹莹，其实心里藏着如此歹毒的心思。

夜里，两个人一身是汗的腻在一起。

白沐雨靠在尉迟南渊的怀中昏昏欲睡道：“明日要去早朝吗？”

尉迟南渊的声音带着几分迫人的慵懒，沙沙的嗓音徐徐传入她的耳朵里，就好像在她的心口上打磨上一遭一般。

“嗯，也该回去上朝了，这个冬日，不怎么太平。”

继而，尉迟南渊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轻轻的拍了拍白沐雨的后背说道：“明日是你归宁的日子吧，等我下朝回来，陪着你一起归宁。”

白沐雨顿时轻轻的笑了起来，这一笑有如天上的皎月，灼灼其华，十分的清丽。

“说什么呢？难道你忘了吗？我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归宁了，那个名义上的父亲，就在咱们这个院子里，有什么好归宁的。”

“走走形式罢了，明日我便陪着你去看看你父亲。”

“关起门来走走形式，看不看的旁人也不知道，难不成还出去大张旗鼓的说，咱们在自家院子里已经见过长辈了不成。”

尉迟南渊沉吟了一会道：“那倒也是。夫人有什么看法。”

“我父亲就在咱们院子里，看不看的旁人也不知道，也没必要大张旗鼓的出去说，倒是……徐莹莹那边，她和我同一天入府，自然也是同一天回门，她回门的时候，可是全京城都看着的，你不如陪着她一起回门吧。”

尉迟南渊刚刚还只是有些慵懒的语气顿时变得疲惫起来。

翻了个身道：“不过是个妾，妾回门难道还要主君跟着一起不成？那未免也太抬举她一点了，难免要外面的人说我宠妾灭妻。”

白沐雨稍微撑起一点身子，借着微弱的烛光将尉迟南渊看着。

烛火昏黄，映照在尉迟南渊棱角分明的脸颊上，连带着他的睫毛也跟着投射下一片剪影，也不知道是烛火在跳动还是他的眼皮在轻轻的颤动着，那剪影闪闪烁烁的。

“你这是闹什么脾气，有没有宠妾灭妻你心里难道不知道？还是我心里不知道？我能嫁给你做正头大娘子，京城里的人已经说我是飞上枝头做凤凰了，自然也知道你对我的心思，谁能说出那样的话。”

尉迟南渊睁开眼睛，一双眼睛在黑夜里更是深沉的可怕。

他眼神定定的看着白沐雨问道。

“难道你就甘心让我陪着徐莹莹一起回门吗？你甘心将你的夫君拱手让人？”

“不甘心，心里酸的很呢，醋。”

“既然醋，就别总是装出一副大度的模样。”

尉迟南渊一边说着一边捧住白沐雨的脸颊，轻轻的描摹着她五官的轮廓，然后说道：“我从没指望过你嫁给我忍气吞声的接纳后院的那些莺莺燕燕，我巴不得你泼辣一些，拿着个扫帚站在门口，将那些想要进门的妖精一个个的都扫地出门才好，何苦那么辛苦的装出一副善良大度的模样，你便做你自己，我怎样都喜欢。”

白沐雨也握住他的手，展颜一笑。

“我是不是该说，能得夫君这句话，我死而无憾了。”

尉迟南渊的眸色再次深了深：“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不是胡说八道，有你对我的这份心，我何必在乎外面的那些妖魔鬼怪，她们即便是想要把你抢走你都不会走的，我不是为了后院的人着想，也不在乎外面的人怎么说，我是心疼你。”

“我是大将军，深受皇上的宠爱，我有什么好心疼的，再说，能够娶你为妻，我已经很幸福了。”

“就是因为你是大将军，你深受皇上的宠爱，我更不能看你做糊涂事。”

尉迟南渊的手指摩擦过白沐雨的眉眼，烛火昏黄，更衬的她容颜清丽无双。

“我不糊涂，我知道我喜欢你。”

“可你不单单是我的夫君，是这个国家的大将军，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如今朝堂上局势动荡，皇上已经开始忌惮连天野还有左相，抬举右相打压右相是形式，如今右相唯一的女儿在你的府上做贵妾，你就要帮着皇上一起给右相体面才是。”

尉迟南渊想想娶徐莹莹的时候就觉得憋屈。

忍不住哼了一声：“到底是我该给右相家体面还是右相家自己一点体面都不要，好好的女孩子不寻个体面的人家给嫁了，偏偏要送上门来给我做妾，强人所难，如今还指望着我给她体面？”

其实尉迟南渊心里什么都懂。

自古以来有几个妾能被册封诰命夫人的，徐莹莹这个诰命夫人来的容易，不过是皇上给右相家的抬举。

如今皇上摆明了要抬举右相一家。

他这个皇上的左膀右臂自然也要做出点样子来。

只是他心中也会偶有不平。

当初皇上如何不知道他对徐莹莹是半点意思都没有，不过是为了成全右相的心思，便硬生生的将徐莹莹塞给了他。

如今也是为了右相的体面。

还要让他和原本不相干的女人在外面做出一副恩恩爱爱的模样来。

想想就堵心。

“去吧，明日京城的人都看着呢，若是让徐莹莹自己一个人回门，怕是又是一场笑话，怎么说徐莹莹现在名义上还是咱们府中的人，笑话右相和笑话咱们家没什么区别，最近咱们家的事情够多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便去走一趟，也不会吃什么亏。”

尉迟南渊心里都知道，可是做起来着实是难。

“我知道了，等我明日下朝再说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翻身背对着白沐雨，摆明了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