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像是乌鸡遇到了斗鸡眼，一样的嫌弃，杀气腾腾的，恨不得当场动手打一场。

窦排风眼神晶亮，想不到大小姐还有被两个男人抢的一天，好惊喜，好刺激啊！

这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主儿。

窦琳琅：“……”

都是她很在意的人，怎么办？

“廖少爷，请注意你的措辞，窦老公爷可是叮嘱过我，要照顾好琳琅的，我有这个义务和责任，而且，我是大夫，琳琅需要静养，不得打扰，你请回吧。”

莫大夫替她下了逐客令，还搬出来远在边境的老公爷，廖锵鸣就不占理了。

廖锵鸣气的半死，他跟窦小姐确实没有这么近的关系，下意识看了窦琳琅一眼，眼底带着委屈，他欺负我！

窦琳琅一下心软，死鬼真是会捏着她的软肋，马上道：“莫大哥，我找他有事儿吩咐，他也不是外人，你给我一刻钟和他说说话，好不好？”

莫大夫不是不分轻重的人，最终起身道：“你真的需要好好休养，别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儿，受罪的时候没人能替你疼。”

廖锵鸣心里更不是滋味儿了，又成了酸菜鱼，以后干脆叫廖酸鱼好了。

莫大夫一走，窦琳琅看着他歪着脑袋，就是不看自己，又气又好笑：“莫大夫是我们华神医的大弟子，也是我们军中最好的大夫，跟我有过命的交情，我一直把他当大哥的，你别跟他犟。”

“是我犟吗？分明是他针对我。”

廖少年委屈的小眼神，窦琳琅又吃不消了，好言哄着：“好，我回头说他，你现在别守着我了，去做点儿正事儿。

这时候孙指挥使那边正需要人呢，该你立功的时候了，别被人摘了桃子，快去吧。”

廖少年没动弹：“我爹在呢，谁敢？”

“你爹有他的事儿，不是一个衙门的，怎么管？

你不想父子俩都升官？哦，只让你爹努力，你是不是一辈子要当个二世祖啊！”

廖锵鸣不想被她看轻了：“我没有……”

“那就好好干，以后谁说起廖侯爷，只会说他有个争气的儿子，而不是养一个衙内败家子。”

“我不是！”

“嘴上说没用，得用行动来证实啊。

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感觉你不是池中之物，将来定有大作为。”

廖锵鸣眼睛大亮：“所以你才会帮我？”

被我的风姿迷住了？

“不然呢？”

廖少年浑身的毛孔都舒展来，嘿嘿笑着：“窦小姐眼光独到，那我去了，这次先升个百户，谁敢跟我抢，小爷骂死他！”

“好啊，这么年轻的百户大人，肯定很威风。”

窦琳琅哄的廖锵鸣飘飘欲然，走路都带着风，傻笑着走了。

……

孙元洲忙的不行，幸好提前跟皇上禀告了，提前预防，否则这么大的乱子，他这个指挥使也当到头了。

西城指挥使被撤，只是开始，能让一城指挥使给他们帮忙，包庇他们，朝中还有多少人是他们的内应，被他们收买？

这些都要忙，昭狱都快抓满人了。

“那个廖小子呢？”

终于闲下来，想起大功臣廖锵鸣，父子俩都不错，这次立了大功。

幕僚道：“没在衙门，听说去看窦小姐了，这次幸好窦小姐提醒，不然咱们不知道得死多少人呢，更没法收场。”

孙元洲叹气：“是啊，窦家人都是好样的，可惜了，窦小姐不是个男儿身，窦家的胆子没法挑起来。

咱们欠了窦小姐一个大人情呢。”

幕僚：“窦小姐很看重廖家人，你提拔廖小子，也是还了人情呢。”

孙元洲喝口茶：“也是，就是年纪小了点儿，毛孩子一个，没个定性的。”

“没定性也好啊，大人您好打磨打磨，将来也是一把好刀子。”

孙元洲笑了笑：“你今儿收了廖家什么好处？一个劲儿为他说好话。”

“没有，学生只是实话实说。”

正说着他，属下来禀告：“廖小旗回来了，等候大人差遣。”

“让他进来吧。”

廖锵鸣雄赳赳气昂昂，精神的一批，看着人心情舒畅，“窦小姐没大碍吧？”

“怎么没有？骨头都伤着了，也有内伤，没几个月养不好，大人，您可得为窦小姐请功才行！”

廖锵鸣还是有良心的，为窦琳琅说话。

孙元洲意味深长道：“有时候功劳太过，也不是好事儿，你还年轻，不懂官场，你回来就去帮忙吧，衙门里正缺人手呢。”

“是，那，卑职去忙了。”

廖锵鸣眼底带着希冀，小眼睛眨巴眨，我立功了啊，奖赏呢？

就差写在脸上了。

孙元洲端了茶盏，只当没看到，廖锵鸣失望走了。

幕僚看着好笑：“大人，怎么不夸两句？”

“一副的得瑟的样子，我要是再夸，他不得上天啊！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我得好好磨磨他的性子。”

幕僚：“好吧，您高兴就好。”

廖少年不知道孙元洲的想法，一头的雾水，要说不看重他吧，态度挺好，要是看重吧，咋没一句好听话呢？

大人物的想法真是让人猜不透呢！

算了，先办好差事吧。

廖少年风风火火，回衙门领任务了。

正好不耽误，赵百户正在分派活儿，陆宁代替他等着他的吩咐。

“廖小子，回来的正好，我还担心你这两队的人群龙无首呢，今儿可是大任务，我好容易从朱千户那儿磨来的，都打起精神来了。”

赵百户亲昵的招呼廖锵鸣，惹来一阵嫉妒的目光，这小子真是好运气不断，一次次的立功，看来这次又少不了他。

“多谢大人，您请吩咐。”

赵百户对他的恭敬很满意，懂事儿了哈。

“咱们这次是去查抄四大家的方家，虽然是实力最小的一个家族，但是也够咱们忙活得了。”

众人大喜，抄家啊！

最肥的差事，抄一次十年不用愁呢。

“皇上震怒，男的发配边境，女的送入教坊司，家产全部没收，从此再无什么四大家族了。”

数千玄衣卫骑马跨刀，踏踏去了西城，直奔方家。

赵千户拿着花名册，所有在册的方家人一个都不能少，否则就是他们失职。

西城已经已经不复以前的热闹，冷冷清清的没几个人，小贩小摊的都不敢做生意，只有那些实力雄厚的大商户正常营业，维持全城运转。

因此全城的物价都涨了不少，又不知道肥了谁。

廖锵鸣不操心西城的事儿，第一次抄家，很是兴奋。

方府如同塌了天，从以前的高高在上，沦落到了现在的阶下囚，不过几天时间，从云端跌落泥沼，逃也没处逃，只能绝望等着命运的降临。

男人们还好，流放好歹能留一条命，万一幸运，遇到立功的机会，还能重新开始。

但是女人就惨了，沦落教坊司，真是比死都痛苦。

方老夫人六十多的年纪了，看着满院子凄惶无助的女卷，想着将来她们的下场，最终叹口气：“都是命，认命吧，谁受不了的，自己回去了解了吧。”

又是哭声一脸，大夫人眼看没希望，转身回自己院子，她死没关系，但是女儿不能落入那种地方。

……

方府门口有士兵守着，赵百户等人一到，打开大门，做好交接事务，他们就可以走了。

赵千户有条不紊的分派了任何，每个小旗查抄哪个院子，都在他一念之间。

“廖锵鸣，朱豪，你俩一个查抄主院，一个查抄内宅大房，务必事无巨细，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卑职遵命。”

两人去的是油水最多的地方，其他人羡慕的眼珠子都绿了。

廖锵鸣却没想那些，只是很好奇这个朱豪什么来历，能跟自己平起平坐。

廖少年现在飘着呢，我是一般的小旗吗？

要不是年龄闲职了我的发展，千户都能坐一坐。

活儿有下属们去干，两个小旗大人寒暄起来，“廖老弟，恭喜恭喜，此次又立了大功，兄弟提起恭贺了。”

“不敢当，大家都有功劳，应该的。

朱兄姓朱，不知道朱千户……”

“不才，那是我叔叔。”

廖锵鸣恍然，也是二代啊，“自己人啊，朱千户那是我贵人，没有大人照付，我也不会有今天，以后长来往。”

“必须的，我先去内宅，前院交给你了啊。”

“好，都行，你忙。”

跟人应酬，虚与委蛇，这是廖少年的专长，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热情，就差拉着他拜把子了。

人一走，廖锵鸣耷拉下脸：“不是个好东西啊！”

周祁玉干活儿不行，拿这个册子专门记录，看着他家大人突然变脸，一脸懵逼：“大人，我以为你和人家惺惺相惜，相见恨晚呢。”

廖少年揣着手道：“眼底发青，眼窝深陷，脸色青白，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样子，你家少爷我别的本事或许不砸的，但是看色鬼那是一看一个准儿。”

要不然当初怎么去青楼卖药赚钱呢。

周祁玉：“……”

这个很厉害吗？

“他色不色鬼跟咱有什么关系？”

周祁玉是老实孩子，不懂就就问。

廖锵鸣说了个寂寞：“也是，跟咱没关系，我是告诉你，少沾女色，否则就是他那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