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修远回来的很快，路嘉音刚洗完澡洗完头出来，房门便被推开了。

在看到祁修远蹙着的眉头时，路嘉音立马说道：“我很快就好。”

没想到祁修远破天荒的说了句：“不用，你弄你的。”

路嘉音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已经走进了衣帽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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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好像确实没有催她的意思。

虽是这样，但路嘉音的动作还是比平常快了不少。

毕竟她起床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从函巧园到老宅也还有段距离。

没理由让家里的长辈等着他们。

祁修远换了一身浅灰色的休闲装后，便坐在了房间内的沙发上。

路嘉音吹干头发，抹了护肤品后，刚想到衣帽间换衣服便被祁修远叫住了。

“你那套衣服在第二个柜子里。”

哪套衣服？

路嘉音满头雾水的走进衣帽间，按照祁修远说的翻了一下，果然在第二个柜子里发现了一套崭新的衣服。

看颜色，跟祁修远身上那套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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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开来后，整体的设计更像。

这下路嘉音确定了，祁修远的意思是让她跟他穿配套的呢。

这可真是破天荒了。

以前无论是去哪，祁修远都没跟她穿过情侣装。

哦，不对。

那次把她带到众人面前的聚会时穿过一次。

唯一的一次。

是配套的礼服。

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了。

路嘉音拿着那套衣服上下打量了许久，久到门口传来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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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不合身？”

路嘉音一听，是祁修远的声音，迅速回道：“没有，很合身。”

怕男人突然进来，路嘉音答完之后快速的开始换衣服。

因为太急，穿好之后，她看都没看一眼，便开了门。

祁修远侧靠在门口，双臂交叠，手指敲着肘部。

看门之后，他跟着声音看向门口。

视线在路嘉音身上绕了几圈，而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衣服果然很适合她。

宽松的设计把女人娇小的身体完全笼罩住，衬得她愈发的瘦。

他的目光向下逡巡，这么松的裤子，走路的时候应该不会摩擦到那块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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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嘉音向上提了提裤腰带，这套衣服有点大了，她怀疑自己如果穿一双底很低鞋子，裤腿能直接被踩在地上。

幸好被祁修远钦定的鞋是个中底的，路嘉音穿上，刚好把整个人撑起来。

从祁修远打电话给她，到他们一路去老宅，整个过程祁修远都没有提老宅的人。

比如祁爷爷，比如祁修远的父母，祁宗汉和许清。

祁修远不说，她一向也是不问的。

但是当车停在老宅门口，路嘉音准备下车时，祁修远拉住了她。

“爷爷最近身体不太好，你一会多陪陪他。”

路嘉音微愕，祁修远说完后便下了车。

不同的是，他下车后等了她。

管家照例等在门口，看见这一幕，欣慰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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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嘉音挽着祁修远一路走过去，在外面干活的佣人，全都偷偷瞄了过来。

路嘉音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个表象也不知道祁家人信不信。

“爸，喝口水吧。”

“我不喝！我要等着他们来。”

“爸，他们来了我们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您这么......”

“爷爷，我们回来了。”

祁修远一进门便叫了人，打断了原本在对话的两人。

“哎哎，终于回来了。”

祁爷爷的声音沙哑着像是有什么在嗓子里磨一样。

“嘉音呢，怎么没听到她的声音，她跟你回来了吗？”

路嘉音换好鞋子，在受到祁修远的眼神提示时，快步走向声音来源。

她边走边应：“爷爷，我在呢。”

走到客厅，祁爷爷坐在轮椅上，许清坐在沙发上。

看见她来，祁爷爷立马伸出了手，许清斜了她一眼说：“两年没回来，人都不会叫了？”

路嘉音这才低低的叫了一声：“妈。”

许清冷哼了一声，被祁爷爷呵斥了几句。

路嘉音上前拉住祁爷爷伸出的手，感觉祁爷爷这两年衰老的很快。

她上一次见他时，他还精神奕奕，现在好像多说一句都勉强。

但他好像还是很喜欢拉着路嘉音说话，从客厅到后院，路嘉音推着祁爷爷慢慢绕着老宅走。

“嘉音啊，这两年，在外面过得好吗？”

路嘉音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沉默了一瞬。

“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猜到。”祁爷爷接着道，“你变化很大。”

“这两年在外面没少受苦吧。”

祁爷爷心疼的语气让路嘉音鼻头莫名一酸。

“这两年啊，我一直在想，当初给你提的条件是不是太过分了。如果当时我同意你和修远离婚，后面那些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路嘉音握紧了祁爷爷的手，她想开口说“不是”，但是她怕自己一出声就哽咽。

祁爷爷的语气很自责，他在忏悔，在怀念一切都还安好的时候。

路嘉音拉着他的手，听他絮絮叨叨说了许多。

最后他咳了两声，似是叹气的说：“如果你现在还想离婚，我不会在阻拦。”

“是修远没福气，我不能再害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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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嘉音能感觉到祁爷爷确实状态大不如前，他这次把祁修远和她叫回来，做的很多事说的很多话，都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

从后院回去，祁爷爷又把祁修远叫进了书房。

等到吃饭的时候，两人才从里面出来。

路嘉音观察了一下，祁修远的脸色很不好看。

或许是祁爷爷把跟她说的话也给祁修远说了一遍，总之从书房出来后，祁修远整个人一直在散发着低气压。

他们没有留宿在老宅，吃完后便离开了。

走的时候，路嘉音余光看见祁爷爷坐在轮椅上一直盯着他们这边。

那模样像是以前在书里读到的，孩子远行，家人在后面远远地看着。

那目光里盛满了担忧。

路嘉音没忍住回头，跟祁爷爷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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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看见祁爷爷满是皱褶的脸上绽放出了一丝笑容。

他看起来很疲惫，但是仍然以最好的姿态送他们出门。

路嘉音坐到车上后，抹了一把眼睛。

车绝尘而去，她从后视镜里看着越来越远的小黑点，想起在后院时她的回答。

“爷爷，我确实还想离婚，但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