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快点帮我治疗好吗？这样我才能带你去看我发现的踪迹。”

克里斯见对方迟迟不行动，耐不住痛苦，低声恳求。病毒在体内肆虐，他说话都已经有些吃力了。

“你怎么会又感染了呢？而且，这中间，你失去了几个小时的信号。”DDX还是犹豫不决。

“我都可以解释······但我很快就无法说话了······”克里斯痛苦的在地上翻滚。

DDX见他这个样子不像是装的，终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似的。

“好吧，我就帮帮你吧。”

说完，一只明显是按照人类的手仿制，却失败了的大爪子捂住了克里斯的双眼。爪子上带着液体，黏腻的触感让克里斯想到蜗牛爬行过后留下的足迹。

DDX是怎么帮克里斯治疗的呢？他先把克里斯身上的衣服全都扒光，然后用尖利的指甲把克里斯身上长出的每一个疙瘩或是凸起，全都用力扎破。

漆黑的山洞里，火堆苟延残喘，克里斯哀嚎不止。DDX像上瘾了似的，越扎越开心。甚至和克里斯说起了家常。

“很痛吧！设计这个病毒就是让你们痛的！”

克里斯无法应答。

“我来得再晚一点儿，你就又得被清理一次了。”

克里斯还是无法回答，他实在太痛了。

山洞里的火燃烧尽了，一点儿火苗都没有留下。太阳从洞口斜射进来，暖洋洋的照在克里斯身上。

“好了。”DDX拍拍克里斯的头，顿时黑水倾巢而出，从克里斯身体上被扎破的各处留到地面上，接着是红色的水。最后，克里斯吐出很多腥臭难闻，类似鱼汤的白色液体，其中还夹杂着一些鱼肉。

“你·······”DDX看着虚弱的克里斯，欲言又止。就连他也被克里斯身边不断升腾的黑烟吓到了。

克里斯仰面躺在昨晚李胄为自己铺的草堆里，感觉身下的杂草越来越少，最后，自己已经躺在光秃秃的地面上了。

“为了不耽误行动，你要回土星一趟。不过，现在你必须告诉我你在哪里发现了人类踪迹。”

DDX说这话时，克里斯有一种他正拿着刀加在自己脖子上，威胁自己“赶紧说，不说我杀了你”的架势。

“你听我慢慢讲。”克里斯实在太虚弱了，感觉连喘气都很困难。DDX罕见的点头回应，对他表示理解。

“我到这里的时候，又累又饿，你们又没有给我提供食宿，我就只好自立更生。”

“忘记地球上和土星上的区别，的确是我们的失误。”DDX大方认错，是一克里斯继续说。

“我就想抓条鱼来吃，鱼抓到了，可是火没有啊。于是，我就找啊找，黄天不负苦心人，我就找到了一处地方，正冒着烟。我猜哪里肯定最近有人呆过。”

克里斯到现在都没发现自己的周围也冒着烟呢。

“在哪里？”

“出了山洞右拐，有一条小河，河那边有一片竹林，就在竹林里。”

克里斯说完DDX已经不见了踪影。DDX按照克里斯说的进到竹林里，轻易就找到了那片冒烟的地方，附近的植被已经被吞噬的差不多了，烟也变成一缕一缕的，活像快要饿死了。

DDX看到这幅场景，心里已经有了判断，不过还是提取了一些烟雾回去化验。

克里斯迷迷糊糊睡了醒，醒了睡，一会儿冷一会热。当他再次彻底清醒的时候，已经躺在自己的家里了，准确的说，是在土星上完全按照比例仿制的他的家。

DDX就站在他的不远处，冰冷的目光打量着他，如果他此刻有眼睛的话。克里斯想。

“找到了吧？”克里斯觉得自己的任务应该已经完成了。

“还在等待化验结果，如果任务结束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克里斯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但DDX站在原地迟迟未动。俩人谁也没有说话，就像是一场拉锯战，谁先说话，谁就败局已定。

克里斯实在不想和DDX这个阴阳怪气的人待在一起，于是小心翼翼的问：“您还有别的事情吗？”

“由于我的考虑不周，让您承受如此的痛苦，真的很对不起。”DDX语气严肃认真，除了像一朵腐败的花一样的嗓音外，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完美的道歉。

可克里斯唯独没有感受到真诚，DDX并不是真心道歉的，不对，他们根本就没有器官，或许，道歉也是模仿人类行为中的一种。

克里斯不明白，这么高级的生命，事事模仿人类做什么呢？

“没事，我可以休息了吗？”

“可以。”DDX似乎没有听懂自己委婉的逐客令，仍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您能不能先离开，我想自己休息。”

“我需要观察你的身体状况，以及你的肌体对土星环境的耐受情况。”DDX说着指了指克里斯的身体。

克里斯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还和在地球上一模一样，皮肤、肌肉、器官一样不落。克里斯将身体深陷进恐龙蛋沙发里，闭上眼睛，假装这就是巴赫的家，父亲去时空旅行了，母亲一会儿就下班回家······

“检验结果出来了，烟来自病毒。恐怕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DDX冰冷的话在克里斯耳边流淌。

“病毒和烟？什么意思？”克里斯虽然知道对方未必会回答自己，但还是忍不住问。

“我需要先离开一下。”DDX并没有回答克里斯，扔下这句话就走了。

“玩家系统！”

“我在！”

“病毒和烟有什么关系吗？”

“由于病毒非正常死亡，它体内存留的巨大毒性就会以烟雾的形式爆发。”

“什么病毒？牛角狂躁症候群？”再提起这个病毒，克里斯觉得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是的。”

“那我会不会也在山洞里留下了很多烟呢？”

“那是当然的。”

“我是怎么二次感染上的呢？”

“您吃了用烟烧的鱼。”

“烟把病毒传给鱼，鱼又把病毒传给我？”

“准确的说互相传递的是病毒的残骸。”

好吧，随便吧！克里斯摸着胳膊上像一个一个火山口似的伤口想。不过很快，他又转变了让一切都随它吧的念头。

“我们当初在地球上的时候，每个人都把自己身上的疙瘩扎破，是不是就不会被清理掉了？”

“并不是，能扎破患处的工具拥有特殊的基因序列，你们无法扎破。”

“一把钥匙只能开一把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