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天外境强者来说，大圆满是最难跨出的一步，因为这一步无关武学，无关修为，而是心的境界，在于那一瞬间的感悟。

悟到了，便是自然而然一步踏入，悟不到，便是天堑之隔。

即便是化外境强者，也无法指点他人如何顿悟，因为每个人所走的武道之路不同，经历和心性不同，产生顿悟的因缘也不同，最多只能告知顺其自然四字。

过去千余年里，无数早早达到天外境后期的惊才艳绝之辈，因为做不到这四字，而原地踏步直至老死。

也有厚积薄发者，在垂暮之年突然明白了天人道理，功行圆满。

也正是这一步，成为天外境和化外境之间的最大障碍。

踏出这一步，便代表有五成机会踏入化外境。

所以，在口口相传中，天外境大圆满级别的武者，又被称为半步人仙。

张晓虽然有过顿悟的经历，但却是第一次亲眼见证他人踏出这一步，而且是在这样的另类情况下顿悟，心头也是不禁震动。

接着，他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扭头，看向不远处的杨梵，眼瞳急颤不已。

如果没记错的话，正是杨梵说了那“放下”二字之后，霍阳有了异常表现，这才被姜涛抓住机会反击，然后顿悟。

而杨梵此时的表情十分平静，唇角带着淡淡的微笑，目光湛然，似乎对于霍阳的变化没有丝毫惊讶和好奇。

这样的表情落在张晓眼中，顿时变成了佐证，脑中不禁轰鸣，生出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难不成，这一切都尽在这少年的预料之中？还是，他竟有能力帮助他人顿悟？

他想到了杨梵曾经助兴元公府四少爷李泰重开天门的事迹，顿时有些毛骨悚然，觉得要对杨梵再次重新估计。

同时他后背冒冷汗，再一次庆幸自己先前没有冲动，否则后果难料。

同样震惊的，还有巫战和躺在深坑中的姜涛。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们都是曾经见过天外境大圆满强者，熟悉他们身上的那种天人合一的气息，而此刻霍阳身上的气息，直接让他们产生了联想和对比，最后的结果令他们都是心头巨震。

巫战第一时间瞪大双眼，呼吸急促。

“这、这不可能！”原本已经奄奄一息的姜涛，此时不知哪来的力气，垂死病中惊坐起，语气满是不可置信地尖叫出声，接着再次猛吐鲜血，仰头再倒。

这次，也不知是太过激动，还是不可能的惊坐起彻底爆发了伤势，他直接昏迷过去。

其余的神威军团成员虽然都有天外境修为，然而大都没有见过大圆满级别强者，所以对于姜涛的激动大都有些莫名其妙。

反而是杨梵这边，有一个连化外境强者都见过好几尊的白蛟族小公主。

此时，白小鱼也是抬头看着高空之上的霍阳，美眸放光，惊呼道：“老头厉害啊，明明是被打上天去，居然就突破到天外境大圆满了？”

她的声音不算大，然而在场的除了简心怡，尽是天外境强者，原本不明所以者，此时都是如遭雷击般身躯巨震，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空中的那人。

“不、不会吧！”

“这气息……难道他真的突破到了半步人仙？”

“看军团长他们的样子，似乎不像是假的……”

“没想到，我竟能亲眼见证一尊半步人仙的诞生！”

许多人忍不住惊呼，看向霍阳的目光中有了深深敬畏和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