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秦子湛的毒一发作，他就可以直接以信陵王身体不适为借口，直接收了他的兵权，那时候铁打的江山才真正是属于他的。

不着急，这么久他都熬过来了，还差这几天功夫。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第二天，圣上在朝廷之上，竟听到蛮夷在北疆举兵大肆进犯的消息。圣上一时都慌了神，他一边在想着怎么能彻底铲除信陵王，一边又在想着没有信陵王驻守的北疆群龙无首，士气低落，怎能抵挡这蛮族的铁骑进犯。

圣上一时也陷于两难中。

“启禀圣上，蛮族再度举兵侵我疆土，北疆大军不可一日无主，我建议圣上立马让信陵王回北疆镇守，以全力击退敌人，重振军心。”一大臣请柬言道。

在朝堂之上，话都是只说三分，能混到这里的，哪个不是老油子，都是一肚子的猴精。

谁都无比清楚的知道，自从信陵王失踪以后，蛮夷就经常举兵进犯，就是因为蛮族也料定如今的北疆群龙无首，并且北疆大军刚吃过败仗，军中士气肯定低落，所以才选在这时候屡屡进犯。

自从信陵王失踪，军师慕梅生被抄家斩首，信陵王身边的得力大将也被斩首后，北疆大军也确实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低迷中。

而此时，坐在龙椅上的圣上又岂不知如今的时局，大臣能想到的，他自然也全部都想到了。

只是这信陵王岂是他一声令下，就会乖乖听话的主儿，他还不想自打脸，自灭威势。

这时又有一人请柬道，“丞相不必如此忧心，信陵王回京前已经去过北疆，也处置了扰乱军心的人，我相信只要有信陵王在，北疆大军的士气一定是高涨的。”

这人话说的实属有理，连同圣上都是赞同的，只是这话听着却别扭极了，他堂堂万人之上的天子坐镇，都不能以慰军心，而只要确定信陵王活着的消息，北疆大军的士气就能高昂……那至他于何地。

圣上是一肚子的火气，也找不到好的宣泄口，不过又想到秦子湛病入膏肓的事，堵在心里的这口气才终于好受了一点。

他去跟一个快死的人计较什么？

下了早朝，圣上直接去了御书房，新晋封的娴妃在一旁伺候笔墨。这娴妃是吏部侍郎之女，最近颇得圣上欢心，风头正盛。

娴妃最会察言观色，圣上下了早朝她便觉得不太对劲，便旁敲侧击的问起原因，圣上如实相告，娴妃便眨了眨眼便道，“圣上看他不爽，暗里给他颜色瞧瞧就是了。圣上可还记得礼部尚书之女楚白莲，就是上次在朝堂上出了大丑那个女人。圣上大可以将楚白莲赐婚给秦子湛，也要让这天下子民知道，信陵王在外面再怎么威风，也无法凌驾在皇权之上，照样得娶被太子退婚的女人。”

圣上一听也觉得这个主意甚好，一旦这婚赐了，他娶也好不娶也罢，都是这信陵王名义上的正妻。退一万步来说，哪怕娶回府后直接打入冷宫，那也是信陵王自己的事，他要的就是让他难堪！

“此主意甚好！”

见龙颜大悦，娴妃又马屁精十足的伺候起笔墨来，“我给圣上研墨，圣上马上就写圣旨吧。”

“好。”

圣上便拿起提笔来，洋洋洒洒写了诏书。

当夜，圣旨便送去了信陵王府，谁料送圣旨的小公公根本就没进得去信陵王府的大门，就被侍卫拦在外面，“我们王爷说了，圣上圣恩他领受不起，让圣上和太子独享即可，他不好这口。”

那小公公也不知道圣旨里面是什么，左右就是没人接，便悻悻回了宫。

而此时圣上正准备和娴妃行云雨之事，谁料小太监忽然通传说是送圣旨的小德子回来了。

娴妃以为自己为圣上排忧解难立了功，便让圣上叫小德子进来回话。小德子进来后便如实禀告，圣上瞬间脸都气绿了，让他和太子独享！他不好这口？

这特么就是赤裸裸的羞辱！

并且这信陵王分明就时知道这道圣旨里写的是什么，问题是他怎么会知道？因为这件事除了娴妃知道，根本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难道是娴妃？

当注意到圣上投来冷冽的目光时，娴妃吓的’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是我圣上，主意是我出的，我怎么可能两面三刀再去告诉信陵王，还请圣上明鉴，真的不是我。”

圣上这几天本就一肚子火气，没有地方发泄，他看着眼前这个撞到枪口上的女人……两面三刀，如今信陵王回了都城，不知这私底下有多少大臣两面三刀的去阿谀奉承信陵王，他本就一肚子火气。

圣上忽然伸手掐住了女人的下巴，“这倒要问问你了，想在我这里充好人，又上赶子去讨好信陵王，你是不是也觉得信陵王没死，这皇都的天儿都要变了？”

……

夜半，有一黑衣暗卫跪在秦子湛面前，“王爷，和您预料的一样，娴妃降为答应，幽禁绘春宫。”

秦子湛轻喝了一口茶水，圣上生性多疑，敢这风口浪尖上进谗言，这算是轻的了。

处置了一个娴妃事小，秦子湛在意的是离间圣上和吏部侍郎**派的关系。朝堂之上结党营私，拉帮结派都是不争的事实，很多时候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秦子湛也有些累了，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这三个月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他一时都有些难以消化。

又写了一封信交给苏衍，让他派人十万火急的送往北疆，秦子湛这才换了一身便服来到院子里散起步来。

庭院里的桂花盛开的正好，随微风送来阵阵花香，他驻足在一颗桂花树面前……身后，一弯上弦月，如明灯一盏高悬在天幕上。

这时，秦子湛忽然听见身后一阵悉悉碎碎的脚步声。

是一个20岁出头的小姑娘，她是附近的菜农，刚送完菜，正准备往外走。

小姑娘穿着灰色的衣衫，头上只斜插了一个素银簪子，秦子湛看着女孩背影不由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