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忽数日，白弟、赛娅二人已沿着这条斜坡一般的山脉走出很远。

其间更是遇见数不清的精灵妖怪，只是并不多见刚到这里所遇的那树精藤怪庞大罢了，有许多都是灵智未开，或是只懂得一些粗浅的修道法诀，能够化作人形的根本没有。不过…

倒是随着渐渐深入，他们所遇到的这些精怪不单数量上增多，而且有许多都是对于感悟修炼天道上，都略有些小的成就，但是它们并没有主动向着白弟他们攻击。.当然，面对这一切，赛娅是全然不知，一切都是白弟感受到的。

也许，他二人头顶飞过的那一只大鸟，便是对渺茫的天道略有感悟，而赛娅却仅仅把它当作一只路过的飞鸟，白弟由于身兼数法的修道生涯，于体悟天道上更是达到天人和一的境界，对于周身的一切均感受的异常敏感，对于一只能够体悟天道的禽兽怎能发觉不了？

白弟并没有把心中感受说出来，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更多的时间，他总是努力使自己神识外放，更加扩大的感受着周身地界。

“应该快到了那树精藤怪所说的那妖灵山了吧？”

赛娅侧目看向身侧一言不发的白弟。

环视一圈，见四周均是些浓郁树木，前方看不太远，但算算他们行走时日，想来也该到了，白弟点点头“应该快到了吧！那藤怪既说它叫妖灵谷，想来也是类似于山谷之类的存在，而我们走过的路却还没有遇见过，想来还不到吧！”

“山谷？喔天哪！”

赛娅闻言一拍额头“我们这几天虽然是沿着斜坡行走，但是向着地下也行走了不知多远，若是在前方还要存在一山谷，真不知道在山谷下面会是什么？不会是地下水了吧？”

说完，红唇一撇，一脸的难以置信。

白弟淡淡一笑没有说过，山谷下方？见识过通天峰底的九幽之地，那种深度虽然不知与之相较孰深孰浅，但毕竟“见多识广”过，于眼下这种地方，倒也并不象赛娅她“大呼小叫”的这么“没见识”。

突然，赛娅用手指向前方，娇喊道“白兄弟，你看那里！”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白弟凝目看去。

却看见前方的目光所及尽头处，那里似乎变了，好像并不再是如树木密集在一起的那种浓郁感，而有些像是虚无？！

没错！正是虚无，就像是前方什么东西也没有，就是虚无一片，空荡荡的空间空空如也！！

二人目光对视一下，均快步上前，要去探个究竟！

走得近了，才知道，原来他们已经走到了这条山脉的尽头，因为眼前已无路可走！

前方便是空空如也的虚无空间，一眼望不穿，虚无一片，就像是鸿蒙时期，宇宙未分的空间，混混沌沌的，看似虚无一片，实则自成一体！

赛娅并不知道眼前这片虚无的情况，但白弟不同！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片虚无，如两口古井般幽暗深邃，仿佛能够看穿世间一切隐暗事物。

赛娅看了看脚下的这面悬崖，她走近崖边向下观看，但见白茫茫一片，竟是云雾缭绕，仿似深不可测，看得久了竟然隐隐有种眩晕感，当下快步退了回来。

却看见，白弟正凝目看向对面的那片虚无，她侧着脑袋与他一道看去，便看见了先前所看见的那种虚无空间，什么也没有。当下也没作深想，转视白弟，却又被其眼神所吸引。

哇！原来，他的眼睛竟然还能这么幽深？

天上夜空的星星如何？虽然够亮，但却没他眼睛深邃；古井深邃，却不及他的明亮。明亮及深邃，本来两个矛盾的性质，却在一人身上完美的彰显出来！

一瞬间，赛娅便被其深深吸引，美目如痴傻一般，怔怔的望着那双眼睛，久久不动。

不过，所幸白弟并没有注视对面太久，仔细的观看了一会儿，见丝毫看不出其端倪便收回目光。

“扑通！”

却忽然看见赛娅一下子跌坐在地，一张脸上苍白一片，此时正惊恐的看着白弟。

先前的那种吸引力实在太过巨大，使得自己双眼根本无法抗拒不往那两口深邃上观望，这一眼望将下去便再也拔不出来，深深地沉溺其中。虽然心中对自己说要移开目光，但却是不受自己控制。现在白弟骤然收回凝视对面的幽深目光，那种吸引力也自然随之消失，以致于赛娅一下子如脱力一般跌坐在地。

“你，怎么样了？”

白弟蹲下身子看着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颊。

“呼-呼-”

赛娅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看着白弟一张无辜的脸，张口想说什么，只是最后却什么都没有开口，苦笑着摇摇头，看了他一眼，竟是说了一句令他比较奇怪的话“你的眼睛，真的很迷人！”

白弟闻后愕然的抚摸自己鼻子，自语道“我的眼睛？很迷人？”

说完，自嘲的摇头笑了，走近悬崖低头看去，而后又向四周看了下，他点了点头。

“怎么了？”

赛娅说话间，美目看向他的眼睛，恢复过来的白弟，眼神少了那种诡异的幽深吸引力，多了些单纯的清澈。

白弟笑着伸手指向悬崖“下面，便是那藤怪所说的妖灵山谷了。”

“这里便是阿修罗界的西之尽头么？下面也就是世界的最低处？”

赛娅说完，美目看向那片虚无“怎么看来看去，它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就像我们寻常仰首看天一下，怎么说是西之尽头？”

白弟听后笑笑，摇头道“这里并非表面那么简单？”

“怎么？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的吗？”

见她一脸的疑惑，白弟侧目看向那片虚无，声音幽幽的道“在这片天地之间，你什么时候听说过谁去过天之尽头？”

“宇宙之大，非我们想像得出来，也许是无穷无尽，也许真的有尽头，只是…

在尽头过后，那里又是什么？若说尽头了就什么都没有，那么说这“没有”也就成了有了！”

赛娅听着白弟说话，起初还能听懂，只是话到最后却是越来越不懂，皱着眉头看着他“什么没有啊有啊？怎么没有又变成了有？好深奥啊！”

白弟淡淡一笑“呵呵，我就是想告诉你说，这天道无尽，天地亦然，都说现在是西之尽头，你可之在这尽头以外，可还存在着什么？”

赛娅这次倒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白弟弯腰拾起块小石子，指向那片虚无“你觉得那是什么？”

赛娅闻言一怔，看向那片虚无，沉吟道“那是一片空间。”

而后，又补充“一片虚无的空间。”

白弟点头“没错！那里正是一片虚无的空间，什么西之尽头？因为在这片虚无的彼岸，人们都不知道是些什么，才称它为天地的西之尽头。不过…”

“不过什么？”

赛娅感觉到，近些天来，她与白弟在一起，她听到见到学到许多东西，有许多都是她从未听说过的，尤其是现在…

“不过，我们眼前的这片虚无好像并非单纯的虚无啊！”

“你什么意思？”

白弟笑着将手中小石子递给赛娅“你试着将这颗石子投去，看它究竟是下落还是怎么？”

赛娅疑惑的接过小石子在自己的五指尖流转，而后看向那片虚无空间，最后咬紧牙关，用力的投掷出去。

小石子挂着一道长长弧线落向前方，落在了那片虚无之中。.“嗯？怎么会这样？”

却看见，那颗被赛娅投掷出去的小石子，落在那片虚无之间，起初在里面静浮了一阵子，就是不上也不下的，像是它本身就是虚无空间一部分。但是，后来不见石子如何动作，竟是忽然间消失不见？！

“这…这是怎么回事？”

赛娅睁着大眼疑惑的望着白弟“会不会是落了下去？”

说最后一句话，连她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那小石子就在眼前，她与白弟二人眼睁睁的看着，若是它掉落又怎会不知？

这般想着，她美目环视一圈周边地界，最后目光锁定在一只如人头一般大的石头上，她双手用力的抱起，看着白弟。意思显而易见，是让他将这大石投进去，看看先前究竟是不是因为石子太小的原因，以致于他们都没看清。现在换了这么大石头，于视觉上的模糊不清已经不存在，此次定要看个仔细！

白弟站着还没有举动，赛娅已娇声嗔道“你快是接下啊！难不成你想让我一弱女子投这么块大石头啊？亏你还是大男子汉哩！”

白弟苦笑，一只手轻摸鼻子，而另一只手则伸出，将那块山石稳稳的托在手中。

“呼…”

赛娅轻呼一口气，拍了白弟一下“好了白兄弟，你投吧！这么大一块石头，咱们定能看个仔细。”

“咻”

石头挂着风声射向对面那片虚无，二人目光都随之而动。尤其是赛娅，美目更是眨也不眨的紧跟石头轨迹，似乎唯恐一眨眼它便会消失不见。

“喔天哪！”

突然，赛娅再次手拍额头，口中惊呼一声，身子一下子跌坐在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