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潇微微一怔。

“你是别人吗？”这话什么意思？

“我不是别人，是谁啊？”她轻笑道。

洛凡勾起唇角，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的眼睛，低哑道：“你希望是谁？”

云潇不明所以地眨眨眼，“我就是我呀，云潇呀。”

洛凡盯着她娇憨的笑容，薄唇抿紧，半晌，认真道：“潇潇，我一直在等你，等你的回答。”

“什么回答？”云潇心里隐隐猜出他的意思。

洛凡扳正她的身子，沉默好几秒，沉声道：“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云潇呆住了。

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有想过。

当初，为了她的高考，他主动提出分开；

后来，赶上他期末，她又劝他好好复习，暑假再说。

如今，暑假也到了，她却一直拖着没有给一个答复。

他们现在的关系，算什么？

好朋友？知己？恋人未满？

她的心在轻轻颤抖，抬起唇角笑了笑，一句“愿意”到了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她想起来洛母刚才话。

他马上要上高三了。他有沉重的压力，也有大好的前途。

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她怎能自私地与他恋爱，占据他的时间、心思和感情？

……

万千念头杂糅，在脑子里乱成一团。

就这样沉默了许久，她看着他的眼睛，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了。”洛凡轻声说。

他幽黑的眸子转暗，低下头去，侧颜显得落寞神伤。

云潇心中一痛。

她知道，又伤了他的心了。

“洛凡，你听我说……我的意思是……我担心你的学习，你该上高三了，我其实很犹豫，我也不想……”她忙不迭地解释，有些语无伦次。

洛凡浅笑道，“没关系的。”

他拉住她的小手，放在琴键上，低头说，“你不用给我解释任何。只要你不想，就可以拒绝。”

“我永远不会逼迫你，也不会让你为难。”

他的声音很低柔，似山涧，如风吟。

云潇心中一阵季动，还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洛凡接着拉住她的手，奏响一个个音符，认真地为她讲解着音阶和指法。

月光仍然清澈，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温柔流逝。

将近一个钟头过去了。

云潇已经学会了简单地弹奏《铃儿响叮当》。

随着音符逐渐串成曲调，她也轻轻哼着：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微眯上眼，满心享受。

虽然现在是盛夏，她却恍忽间觉得外面似乎飘着鹅毛大雪，圣诞树在雪中闪烁着暖黄的光……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

云潇从幻想中回过神来，看到来电显示，瞬间清醒。

是赵琴打来的。

“喂，妈？”

「潇潇，都10点多了，还不回家啊？快点回来吧！」

“哦好的，这就回来。”

她瞥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竟然已经10点半了。

挂掉电话后，她立即起身道：“我该回去啦。”

“我送你。”洛凡也站了起来。

“不用，我自己骑车过来的。”

“我带你。”

“真不用，太麻烦啦。”

“少废话。”他不用分说地拉住她的手，往门外走去。

云潇：“……”

这个人，怎么总是这么霸道。

长大后肯定是个霸道总裁。

到了一楼，那群宾客还聚在一起聊得火热。

洛母看到儿子，远远问道：“干什么去？”

“云潇要回家了，我送她一下。”洛凡道。

“你怎么送？”

“骑车。”

“瞎闹！”洛母举着高脚杯，起身走过来，“这么黑的天，骑什么车啊？”

云潇连忙对洛凡道，“别送啦！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说着就往大门口走，却被洛凡一把拉住胳膊。

洛母瞥了眼云潇，又瞥了眼洛凡，挂上一副笑容说道：“太晚了，我让司机开车送小云回去。”

洛凡满脸不情愿地反驳。

他还想跟云潇独处会儿呢，可不想让司机当电灯泡。

但洛母却再三强烈要求，说这么晚骑车太危险了。

她也是怕云潇万一出事，她作为待客的一方要担责任。

“Ben，去开车！”她召唤司机道。

洛凡抵抗不住她的啰嗦，只好勉强答应。

名叫Ben的司机穿着一身西装，恭恭敬敬地走过来说，“小少爷，请跟我来。”

洛凡与云潇跟在他身后，走出大门。

临出门前，云潇听到洛母的笑谈声从里面传来：

“我这儿子啊，家里明明有那么多车，他每天上下学非要骑个破自行车，真拿他没办法！”

一众宾客都笑起来，乱糟糟地听不清说了些什么。

在大门外按动电梯，下到了私人地下车库。

进到车库，云潇瞬间被闪瞎了眼。

一共10个车位，整齐地停着一排豪车。其中有跑车，有轿车，有SUV，还有一辆很大的房车。

“都是你家的？”云潇忍不住咋舌。

“是我爸我妈的。”洛凡道。

他指着最边上说：“只有那个是我的。”

云潇循着他手指望去，只见最边上的车位上停着一辆自行车，正是他上学骑的那一辆。

那只是个普通的自行车，却占了一个车位，端端正正地停在车位正中央，显得有一种煞有介事的滑稽。

云潇忍不住笑道：“你的一辆自行车占一个车位啊？”

“车位得先占着，明年买了车好用啊。”他笑道。

云潇想起了自己的小自行车，此时还孤零零地放在院子树荫下面的。

“我的自行车怎么办？”

“没事，改天我给你骑回去。”

汽车引擎的声音响起。

Ben开出了一辆黑色的加长林肯。

洛凡拉着云潇一起坐到后排。

驶出地下车库，摇下车窗，清凉的夜色和晚风灌了进来，带着夏季特有的潮湿气息。

看着窗外景色，云潇陷入了冥想。

今天真像做梦一样，一晃眼就过去了，回想起来有些不真实。

在今天之前，她打死也想不到，洛凡这小子竟然是个富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