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城，是一个环绕在巨大湖泊上建成的城市，因为从上空俯视整座城市，就如同是一个数字“0”，因此而得名。

红衣女已经离开临江市这是林诗瑶没有想过的，红衣女从温雅的城市过来，再到离开，前前后后连一个月都没有。

“剩下的我现在无法告诉你，除非你能答应我。”小路在关键的时候不再透露更多，她依旧希望拉林诗瑶上船。

她也不怕林诗瑶放弃她这条支线，少女急切的样子已经暴露了她的内心，至少是真的如她说的那样，她没有时间。

从她选择背着温涵和温雅单独逼问她的时候，就已经暴露了这一点。

林诗瑶依旧没有给她答复，少女扯了扯头发，随后叹了口气。

“明天下午，我过来找你。”

留下这句话，林诗瑶让小雪解除了封锁。

瞬间恢复人气的医院，楼道下方传来嘈杂的交谈声，这些让女孩长出一口气，压在胸口的一块大石突然挪开，大量空气的涌入令她的肺部隐隐刺痛。

林诗瑶并没有要和她交谈的意思，女孩沉默了片刻，然后下楼离开。

没有着急离开，她听着小路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林诗瑶叹了口气。

医院的楼道有人专门打扫，顶层也基本没人来，地面还算不太脏。

少女象征性的吹了吹台阶上的灰尘，然后坐在了台阶上。

小雪坐在她的身边，已经恢复成了原本的样子，女孩面色复杂，说道：“我不建议你去零城。”

“为什么？”林诗瑶疑惑的看着小雪，“说起来，最近都没有看到过黑雪了，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我知道拦不住你，但是话还是需要说。”小雪叹了口气，“黑雪现在就在零城，那边现在不太平。”

“……”

林诗瑶沉默了片刻，少女轻声的，说道：“可是，江亭很可能也在零城。”

没错，江亭很可能和红衣女在一起，而红衣女现在就在零城。

小雪陷入了沉默，林诗瑶也没有说话，一人一灵静静的坐在阶梯上，注视着灰白的墙面。

片刻，小雪打破了沉默，她开口说道：“有时候，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尤其是近一年来。”

小雪的话没有前文没有后语，少女只是轻轻笑了笑，问道：“你指的什么？”

“你是在包庇那只恶灵吗？你明知道它的做法是错误的。”小雪说着。

占用别人的身体，鸠占鹊巢，哪怕它之后说的都是真的，也终究是一件错误的事情。

她一直知道，林诗瑶对于灵的认识有些偏差，直到刚刚她说出那些话。

只要身体还活着，哪怕换了一个灵魂，周围的人就不会伤心。

这个少女，可能从认知上就是扭曲的，小雪想着。

“我当然知道是错误的，只是，纠正过来有意义吗？”林诗瑶有些疲倦的说着：“我需要找到江亭，已经拖了很久了。”

“温涵那边你打算怎么说？”

“只是隐藏掉小路被恶灵替换掉的这部分而已，比如恶灵已经干掉了这样。”少女面色如常的说着，仿佛，就只是单纯的在做一个决定。

这让小雪感到有些可怕。

“你不相信温涵吗？”

小雪在耳边这么问着，林诗瑶抿了抿唇，轻声的，似乎是自言自语着：“是啊，我谁也不信，包括羽……”

一个名字将要脱口而出的时候，她突然止声，轻笑着摇了摇头，“包括北陌。”

“……”

小雪沉着脸，沉默了片刻，随后缩回了林诗瑶的影子里。

“你说过，只要身体活着，就算换一个灵魂也无所谓吧？”

“那么，林诗瑶，现在的你，是原本的林诗瑶吗？”

声音渐渐消散，林诗瑶站起身，默默的朝楼下走去。

和早已经等的不耐烦的温涵汇合，林诗瑶面色如常，温涵那边自然不可能发现灵，林诗瑶不说实话，只是说着：“大概那只灵已经离开了。”

因为林诗瑶的缘故，小路躲开了温涵，其实就算她光明正大的走出去，温涵也发现不了她。

因为本身能够碰到灵，所以林诗瑶可以通过触碰发现，这只是一个特例。

会怀疑，仅仅是女孩看到她的头发时情绪产生了些微的变化。

离开医院，温涵叹着气，对林诗瑶说着抱歉，并说了加油再找一只灵问问的事情。

林诗瑶笑着说没事，随后很自然的和温涵温雅分别。

“你觉不觉得她今天有点怪。”温雅摸着下巴，问着温涵。

“哪里怪了？”温涵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了眼温雅，她皱着眉想了想，然后又疑惑道：“我是没觉得她哪里不一样。”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怪。”

温雅摇了摇头，她对林诗瑶并不算熟悉，既然温涵说没感觉出有什么变化，那大概就只是她想多了。

林诗瑶回到酒吧是下午，她看到了调酒师莹莹，和她一起的还有一个男生。

今天不是值班的日子，酒叔已经对排班做了调整，莹莹穿着便装，两人贴的比较近，神态上看不出什么，只是隐隐的感觉似乎有些疲倦。

大概是男朋友吧，林诗瑶这么想着，她看到莹莹冲她招手。

“大小姐，这是请假条，酒叔说要你签字。”

“嗯，好的。”

接过莹莹的请假条，林诗瑶简单的看了看，随手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谢谢。”女孩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她看到林诗瑶的签名，说道：“大小姐，你今天的字很漂亮呢。”

“以前的不好看吗？”林诗瑶笑着问道。

“也不是。”莹莹想了想，“以前只是感觉你的字很秀气，但是今天感觉很有气势，嗯就是很有气势。”

“谢谢，练过了的。”林诗瑶回答着，将这个话题一笔带过，“说起来我还没问过，你是老家有事吗？有需要帮忙的吗？”

莹莹是个很努力的员工，平时也给林诗瑶顶过不少次班，她突然请长假肯定是碰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林诗瑶想着，能帮忙的话，尽量帮帮。

“嗯，谢谢，但是不用的。”莹莹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看样子不是很想让人知道的样子。

“这样啊”林诗瑶没有追问，她找当班的员工要了一瓶酒灌着，随口问道：“你老家是哪里人？”

“我老家是零城人。”莹莹回答着。

林诗瑶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她默默的放下酒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