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里闪过一丝暗光，正欲开口。

“我怎么帮你。”只见何润芸红着杏眼，目光带着狠决地说道。

男人眯了眯眼，他发现女孩的神情发生了变化。

何润芸盯着他又问了一遍。“怎么帮你。”

“你有钱吗？”

何润芸神色微变闻言探究地看着男人，想到自己刚刚听到的话。“你又要去赌钱？”

男人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他愣神了一下。“怎么？”

何润芸叹了一口气，她扶着男人站起，将裹在他头上的围巾整理了一下，又拍了拍二人身上的雪。

“你是男人，有力气使，你不赌钱的话是可以靠自己过上好日子的。”

男人嗤笑一声，他看着面前莹白的面庞眯了眯眼。

“你住在哪？”何润芸看男人神情不屑便转移话题说道。

男人看着她的眸子鬼使神差地说了自己的住处。

何润芸听他说心里盘算了一下，倒是不远也不算偏僻，送佛送到西吧。

她小心地搀着男人。“你能走吗？我搀着你回去吧。”

男人看她的模样心里兴味更盛，他没有做声，任由何润芸搀着他走。

何润芸也好像并不指望他说些什么，只搀着他往废品站走。

废品站在她家的反方向，转两条胡同一条大路，她扶着男人走了许久才到，两人实在有些慢，到的时候何润芸身上已经下了汗。

废品站的大爷和附近的婶子看着男人被一个小女孩扶着回来纷纷露出惊讶的目光。

一个胖胖的婶子讥笑着说。“哎哟，狗娃出息了，哪里拐回来的女娃娃，小心公安抓了你枪毙咧。”

何润芸听了皱皱眉，良好的教养让她没有出声驳斥，只搀着男人走得更快，忽然男人在一间房门口停住。

何润芸感觉到男人停住，望过去。“这是你家？”

房子很破，比茅草屋好一点，但墙上粘着不知什么黑黑的臭臭的污迹，里面黑洞洞的，房门也摇摇欲坠，小小的窗户用油布铺着挡风。

男人没有做声，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何润芸松开手搀着男人的手，她从兜里掏出2元钱递给男人。“我也不知道说什么，这钱也许你明儿就去输掉了，但我希望你能给自己找个营生，活过这个冬天，死在雪地里应该挺冷的，不要这样。”

男人垂下的眼帘看着钱，他又抬头看着何润芸，她的眼神里透着些许悲凉。

他怎么会死呢，真傻，他这样的人当然不会让自己就这么死了。

她真蠢啊，但她也很美好，彷若神祇，洁白无瑕让人想要把她拉下神坛，让她见识见识泥潭的黑暗与丑恶。

她见他没有反应，便将钱塞过去，道一声珍重便要转身离去。

男人看着她的背影，没有了围巾的遮挡露出同小脸一样莹白的脖颈，他心头忽然涌上一团火，他往前一步勐地抱住女孩，将染着污渍棱角分明的脸庞埋进女孩的脖颈，他的嘴唇触碰到了女孩的皮肤，轻啄了一口白嫩的脖颈，果然跟想象中一样白嫩还透着一股馨香，他深吸了一口气面上透出沉醉的笑容，真他娘的香啊。

何润芸忽然被男人抱住先是一愣，当她感受到脖颈处陌生的气息和碰触之后，她剧烈的挣扎着，终于挣脱了男人的怀抱。

她来不及去看背后的情况，一口气冲出去，寒风无情地刮着她的小脸，泪水不自觉地流出来。

脖颈处热的发烫，她用力地擦拭着脖颈，好像要把刚刚那一幕从脑海里抹去。

今天这个事情发生之后想必女孩再也不会这么烂好心了吧。

男人看着女孩的背影，脸上透着说不出的餍足，他将钱拿出来高举着，借着废品站昏暗的灯光看着钱，止不住地大笑起来。

沉明远回到家想着何润芸的背影坐立难安，他吃不下饭，随便找了个借口便出了门，出门之后又不知道该去哪里，漫无目的走着，一不留神竟走到了何润芸家楼下。

他看着二楼亮起的灯光，心想她现在应该正在吃饭吧。

他想了想心下稍安，便准备离去，回首却看见何润芸泪眼婆娑地往这边跑。

他的心顿时纠了起来，等等...她的围巾不见了，腿上、夹袄上都是污迹。

沉明远立即迎上去，双手握住何润芸的肩膀柔声道。“小芸，怎么了？”

何润芸一路哭回来，杏眼肿得核桃似的大，她看不清人，突然被人拦住她身子顿时紧绷起来，仔细一听是沉明远的声音，她才软下身子，忽然她双手环抱住沉明远的腰身，将头抵在他胸前痛哭起来。

沉明远骤然被她一把抱住，身子顿时僵直着，他的双手放在身侧不敢碰她，听到女孩大哭，他心里有些抽痛，他缓缓地抬起手摸了摸她的秀发。

女孩好像感受到了，顿了顿随即用脑袋蹭了蹭男人的胸口想要埋得更深。

男人心里直打鼓，他不知道何润芸怎么了，眼下女孩哭得伤心，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问。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女孩搂抱着，半晌怀里的哭声停下，只有一些抽泣声。

他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女孩的背安抚着，柔声询问。“小芸，怎么了？是......是摔跤了吗？”

女孩听见他问身子僵了一下，又听见他问是不是摔跤了，她顿了顿，心里十分慌乱。

男人等了半晌见她不做声又道。“我送你回家吧。”

何润芸带点了点头，又顿住，她这样怎么回家，身上都是泥，围巾也不见了。

想到身上的泥，她忽地松开沉明远。

沉明远骤然被松开心下一空，看着她的小脸温声道。“怎么了。”

她抬头小心翼翼地看着男人。“我......我这样，怎么回去。”

男人看着她哭红的杏眼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他咽了咽喉，张口哑声说。“你今天去我们家睡吧，我上去跟伯父说一声，你在这等我好不好。”

何润芸顿了顿，又忙不迭点了点头，跟着沉明远被他安顿在楼道口背风处，她眼神依赖地看着男人。

沉明远看着她的眼神，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摸了摸女孩的头安抚她，见她稍稍放松下来，便上楼去了。

男人不知跟何父说了什么，不一会儿便下来了，何润芸见他下来连忙上前紧紧抓着他的袖子，沉明远侧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看得何润瑟缩了一下。

他回过神来。“冷吗？”他问着，将脖子上的围脖取下给她围上，目光在触及女孩脖颈右侧擦拭出来的红印时他眯了眯眼，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女孩感受到了她缩了一下脖颈，抬眸惊慌地望着男人。

她不知道用这种眼神看着男人只会让男人更想欺负她，沉明远长舌抵了抵牙，迅速地把围巾给她围上，领着她往沉家走。

夜幕下两道身影慢慢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