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咏握着慕景灏的手不放，心里暗探两人还长得真像，为拖长时间又加了句，“乔峰的乔，李咏的咏。”

慕景灏则只是简单地说：“慕景灏。”然后静静等着他撒手。

“哦，对了我还要等一个人来，你就先坐着休息一会儿。”乔咏松掉手上的力度，殷勤帮慕景灏拉开凳子，然后偷偷拿手机发消息，跟顾振宇确认人已经带到，催促他快点。

慕景灏注重效率，看向乔咏，“我们之前不是已经谈妥了吗，我想知道是因为什么然你们银行突然又要多加一次约见。”

“呃——做事将就面面俱到嘛，多见见总不是坏事。再说我刚好在美国，我爸就让我先熟悉一下银行运作。”

听乔咏这么说，慕景灏恍然，“原来你是乔行长的儿子。”

“对了！不过我是主修心理学、精神医学，对这些还不是太懂，所以我们还是等我的人来再聊。”乔咏现在拒绝跟慕景灏说话，担心一个不小心暴露让慕景灏离开，那样的话要被劝回台湾的就得是他了。

“我帮你点了一杯黑咖啡，希望你喜欢。”

慕景灏将咖啡拉到自己面前，“谢谢。”

“那个，我经常在新闻里看到你，”乔咏笑笑，“很高兴能和你合作。”

“乔先生太客气了。”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乔咏见顾振宇终于出现，眼睛一亮，立刻起身。

慕景灏也跟着不紧不慢起身，正准备跟对方展现友好，却在转身后立刻变了脸，“怎么是你？”

顾振宇却是朝他伸出手，笑着说：“好久不见。”

乔咏立刻站到顾振宇旁边，装傻地问，“怎么你们认识？唔，那个他就是我等的人，这次的合作就由他来谈。”

慕景灏对面前长得七八成相像的人并没有什么好感，甚至都懒得客套寒暄，“我临时有时，这次的合作我参加不了。我会安排其他人来谈。”说罢慕景灏就越过他们，往外面走。

“顾振轩！”

尘封多年的名字突然被提及，慕景灏猛地顿住身体。

顾振宇转身，看着慕景灏的背影轻嘲，“怎么就打算这么逃开？台北就那么大，顾家乔家的关系我想你也明白，干嘛还在我出现后表现得这么惊讶？而且努力到现在，你难道要像个小孩子般赌气，放弃这个机会吗？弟弟！”

慕景灏一呼一吸，压住心里复杂地心情，转身将面前这人当作陌生人一般，“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我叫慕景灏，不是您的弟弟。”

顾振宇因慕景灏的戒备微微叹了口气，退一步说：“那好，慕景灏，慕总经理我们时间都很宝贵，现在可以谈合约了吗？”

…………………………

“为什么我们的案子不给通过？”

“因为里面有的虚报？钟总监我……我还有事情。”

“哦，我知道啊，我们销售部报上来的案子不都还没处理呢吗？”钟安暖朝后看了一眼，看财务部总监，马修门口围着的一群人，故作惊讶地说：“哎呀，都挤下这么多人了吗？你快点给我们处理，告诉我员工的案子哪里虚报了，我好让她快改，尽早批了尽早办事不是？”

杰西卡立刻附和，“是啊，告诉我我现在就改。”说完撇过头偷笑。

马修拿着手里的文件，擦擦额头的汗，吱吱唔唔半天，说不出个什么解决方案来，“那个我先打个电……”

钟安暖知道他要干什么，“啪”，眼疾手快地拍在话筒上，阻止他跟慕振国打小报告，“一个小案子处理用不了多场时间，请先帮我们处理一下吧。”

马修咬牙，给门口的手下使眼色，让他去通知慕振国。钟安暖察觉，却没有阻止，就静静等着对面的人给个明确的回应。他没办法，只好打开文件翻看了几页，然后随便指出几项说：“这些报价比市场价也高太多了，我们不能批。”

“哦？可在我看来这就是在正常范围内啊，难道你是哪市场最低价来，一些廉价低劣产品作标准吗？”

“不好意思，我才是财务部总监！”马修听钟安暖质疑他作为财务部总监的能力，终于硬气了一回，“这些事项花费标准我相信我应该比你清楚。”

“好吧，啊这就没办法了。”钟安暖将文件拿回递给杰西卡，“你就按着我们说的在改一下吧。”

马修没有想到钟安暖这么好说话，立刻松了口气，正要起身送走这尊神，却看钟安暖依旧坐在他对面不动如山。

“钟总监您难道就没有别的事去忙？”

钟安暖摇摇头，“并没有，现在这就是我的头等大事，我就等着您批下这文件在走。”

“哼！”马修冷哼一声，不准备再搭理他，转而跟她身后拿着文件等批阅的人招手，让他们把文件递上来。

与对待钟安暖的销售部不同，他只是匆匆扫了一下，便给了通过，整个过程可是很注重效率。不过在他掏出笔准备在文件上签字时，那文件却被“蹭”地一下抽走，他监猛地抬头，发力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瞪着钟安暖，吼道：“钟总监你这是在干什么？”

钟安暖却是面带微笑地说：“看您看得这么快，我只是想帮你检查一下，万一有什么漏洞呢。”说着，她翻开文件，眼尖地看到几个细节，抬头不怀好意看着马修，给他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说：“就说你看得太急了，你看看这个还有这个，哦又是这项场地费竟然都比我们报上来的高这么多，这怎么能给她批呢，这不是有损公司利益？”

闻言，递上文件的人立马就慌了，“马修我这个威廉马上就要，你之前都给我批的，这次可不能把我给拒了。”

马修明显没有料到钟安暖这一招，愣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钟安暖帮他决定，直接将文件甩回去，“说什么废话，去改好再来。”将那人赶走，她看着马修，高傲地扬着下巴，“我知道你拒绝我的原因，不过这份任务出色完成的代价，是滞缓整个公司的运作，我好奇那个人会怎么处理你？”

马修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紧张盯着桌面，不敢抬头和钟安暖对视。

这反应正是钟安暖所需要的，她将文件重现放在桌子中央，轻声说：“所以你要怎么决定？”

慕振国的最大弱点，便是他不可能明着针对钟安暖，因为他不能让M集团内部不和，而损害公司的利益，且因为他不是时刻在公司，天高皇帝远，才能让钟安暖这蛮不讲理的处理方式得以成功，这需要的不过就是时间。

所以在耗了一个上午之后，钟安暖意料之中地赢了僵局，顺利班师回朝。

到办公室她便瘫在沙发上休息，见杰西卡跟着进来，钟安暖便问，“怎么你还有事？”

杰西卡摇摇头，“我只想说你的处理方法让我很印象深刻，不过接下来的每个案子你都要亲自处理？”

“我可没那么多精力，今天上午足够给他们一些威慑，你去让其他人再去试试，如果还有刻意为难的，再来通知我。”

“好知道了。”现在杰西卡接受钟安暖的命令可是乐意得多，立刻就爽快地离开。

…………………………

“这样看来之前谈好的合约内容果然没有什么问题哈。”乔咏看桌上气氛不对，尝试着缓和。

不过另外两人的气场却丝毫不受影响，慕景灏冷冰冰地说：“既然如此，那便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顾振宇则一直似笑非笑的，“合作愉快。”

慕景灏没有再回应，推椅起身。

“已经到午饭的时间，不如我请客？”

“谢谢邀请，不过我还有事。”慕景灏冷声拒绝，转身就要往外走。

“顾……慕景灏！”顾振宇再次叫住慕景灏，“过几天是爷爷的就是大寿，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回台北参加。”

慕景灏背着身，整个人站得笔直，“顾先生为什么希望我去参加顾家家主的大寿，难道你们也有和我合作的意向？”

“你还在怪爷爷？他有时候是太顽固不化，可都这么多年了……”顾振宇微叹，诚恳地说：“我相信他也想见见他的孙子还有曾孙。”

一听顾振宇提及慕辰轩，慕景灏瞳仁中立刻闪过一丝危险，手臂肌肉不自觉紧绷，他转身看着顾振宇冷嘲道：“我姓慕，你姓顾我们并没有任何关系，请顾先生明白这一点，我不希望以后再进行这样的对话，我有事就不打扰了。”

“噢，还真是决绝，”乔咏目送慕景灏走了后，不禁跟顾振宇调侃，“他也是厉害，换我绝对做不到跟任何一个姓慕的人坐在一起。”

顾振宇紧抿双唇，眯眼朝乔咏瞪来，乔咏立刻噤声。

“算了，我对他的期望也不大，不过还是希望以后可以说服他会顾家。”顾振宇坐回原来的位置，呷了口咖啡，不忘跟收拾东西准备，正要跑路的乔咏说：“你跟我一起回国，参加寿宴。”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乔咏脸上的表情立刻垮了，一脸不情愿地说：“为什么，那老头又不是我爷爷。”

顾振宇厉色，“什么老头！他是不是爷爷，但是是你外公。你必须去！”

“哼！”乔咏将包甩到肩上，一脸不屑。

顾振宇见状倒也不急，悠悠道：“我这人可守不住秘密，万一不小心说漏你小男朋友的事……”

闻言，乔咏一急，将手里的包随手一扔，立刻上前殷勤握上顾振宇的手，堆着笑说：“唉，我去！”

这边慕景灏一从会所出来， 就立刻拨通张正的电话。

“喂？合约谈得怎么样？”

慕景灏顾不上回答，立刻吩咐道：“将去格拉斯的机票改到今天，我要最早的一趟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