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这么安排下去了。

现在我联系五姐就一定能找到罗从，这给了我许多方便。

今早小T告诉我，这个代号：β虽然从表面上看是个成功的计划，但她从数据库里头的蛛丝马迹推测出，这个代号β已经被tech-0001放弃了。

也许是它到了我的手上？或者是那老家伙推测出这东西事实上没有那么大的进化潜力？我也不敢下结论。

但不管怎么样，这东西到了我的手上，我就要发挥出它的最大威力。

要发挥最大威力，首先就得给它提供进化的资源。

为了测试代号β目前能发挥出的威力，我决定让它出去溜一圈，当然，全程我来控制，（我被小T培训了一通，现在已经是个合格的操作员了）这样我们也放心一点。

小T发现R市新开发区那边有个由闲散异能者（还有一部分是从两个基金会逃出来的，当然，他们具体是工作人员还是收容物我也不清楚）组成的黑市，据说那里专门出售一些贴着法律边缘或者已经违法了的危险物品，算是社会上的一个毒瘤，只不过两大基金会根本看不上这么一个小地方。

正好，这地方给我练手。

我操控着β从收容舱里面出来，稍微梳洗打扮一番，换上我们早就准备好的衣服。

由于它的肤色和发色以及眼睛的颜色实在有些太过显眼——你很难找到这么白的，这几乎离白化病就差那么一丁点儿了——所以我们还特别给它配了一副女士墨镜，主要是遮住眼睛，那些肤色和头发什么的还好解释，毕竟头发可以染白，皮肤特别白皙的也不是没有，可这眼睛就真的不好解释了，总拿着个白眼对人，估计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吧。

为了方便控制，我特意带着笔记本去了我的电脑房，那里有一副耳麦，正好插上。

因为我把权限U盘插在了笔记本电脑上，所以那个控制软件是解锁了全部功能的。这功能就包含了声音的实时侦测以及语言能力。

β的语言能力其实有两种——一是直接在一个聊天输入框一样的东西里面打字，它就会读出来，不过没有什么语气；还有一种就要用到我的耳麦了——对，就是这么读，它会模仿控制者的语气，当然声音还是它的声音，更准确地说是阴魂不散的于惠琴的声音。

这软件太高科技了，我甚至怀疑这个笔记本电脑都只是掩人耳目的伪装，它里面肯定有某种用现在地球上人类的科学难以解释的高科技部分。

（为了方便叙述，以下我操控β进行的一系列操作，主语全都简写成“我”，如有特殊情况再另用括号说明。）

我出了门，扶了扶小巧的鼻梁上的墨镜，确保它遮住了眼睛。

我惊讶地发现这套操作系统是没有延迟的！当然它也许有，但我感觉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这就像我曾经操控幻影一般顺畅而流利。

我转身关门，嗯，信号传输也相当正常，还是满格的。

我踩着高跟鞋，快步走到电梯口，搭电梯下楼。

电梯里有个青年男人，估计是楼上的住户。

他看到我有点惊讶，问：“你好，请问你是新来的住户吗？我好像没有见过你诶？”

坐在电脑前的我用手按了按嘴边的麦克风，准备开口发言。

我（代号：β）一边运动脸上的肌肉，露出一个微笑，一边说道：“我是租了这边的房子住，已经搬进来有一段时间了。”

“其实你这个造型还真不错，”青年男子有意识地搭着话，“我从没见过想你这种染成白头发还显得这么年轻的美女，你这个底子太好了。”

我根据自己对于惠琴的了解，笑着回应道：“哪有啊，我已经奔三了呢。”

“啊？”青年男子有些不太相信，“那小姐姐你底子真不错啊。”

电梯到了，我没有回答，从电梯出去了。

我之前早就带上了小区的门禁卡，因此出入倒不是问题。

门禁卡就放在现在正穿着的水貂外套内兜里，那里面还有一部手机，（我的备用机，配了一张于惠琴的电话卡，很久之前弄到的，我找的时候差点没找着）而且于惠琴的各种社交和支付类APP账户都能用。

虽然我并不清楚为什么之前那边没有给于惠琴销户，但这也恰恰方便了我们，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弄到了她（可惜现在是它了）的一系列身份证件，并在我们能力范围之内给它们做出了一点儿有必要的调整。

可能是于惠琴知道自己要参与这个实验，可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吧，之前我们的技术人员登入于惠琴的各种社交网络账户时，发现她把所有好友都删了，就剩下微信等支付app里面还有点钱。

这更加好了。

我现在都有点怀疑这些是专门安排好送给我们的，要不然怎么会如此顺利？

明天好像就是元宵，按理说这年也快过完了。

我本以为很好打的士，结果我站在路边吹了十几分钟寒风才拦到一辆的士。

虽然坐在电脑前的我并不觉得冷，但当我看到屏幕上体感温度那一栏显示出的令人望而生畏的数字，竟然有了一丝寒意。

南方的冬天（虽然现在早就立春了，但我就是要这么说）果不其然，是法术伤害啊。

坐在出租车的后座，司机沉默不语。

我一上车就说出了地址，是新开发区的一处农贸市场。

司机点头，出租车即刻发动。

这个司机好像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一直阴着脸。

“到了。”司机降档，踩下了刹车。

计价器上的数字前一秒还在跳动，这一秒就定格在了“34”这个数字上。

我手机付费，下了车。

这的确是个农贸市场，跟我们生活中的农贸市场一模一样，只不过它现在没开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年的原因。

我走近了一点，视野里就显示出一个挂着大锁的门，以及门上贴着的一张告示：“因本市场提质改造，加上过年期间部分经营人员返乡休息，故本市场将在农历正月十七后重新营业，特此告知，祝各，生活愉快。”

可惜这套控制系统不能实时反馈嗅觉和触觉……这有点让我不爽，感觉像是在玩一个开放世界游戏。

我拿出了手机，点开拨号器，苍白的手指在键盘上点了几下，便输入了一串号码。

电话通了。

“喂？”是个瓮声瓮气的中年男人声音，“你找哪位？”

“是这样的，听说这里有个叫老杨的，你知道吗？”我在脑子里想了想，记起了之前一位不知名的手下告诉我的接头暗语。

“哦，买还是卖？”

“买。”

“今天好东西不多。”

“那也得看看。”

“谁介绍你来的？”

“尹江东。”我熟练地报出了这个名字。

我不介意透支一下我这位得力助手的信誉，反正这个黑市很快就要变成历史了。

“我这就开门。”电话挂断了。

过了大概五六分钟，卷闸门右边的一条小道里就窜出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男人，他手里提着一串钥匙。

“虎哥叫我过来。”他简单说了一下，便用钥匙打开卷闸门，等我进去后，他又在外面关上门。

进入这个市场要拐两个连续弯（也不知道规划部门市怎么想的），因此我们这边的举动不容易被路人看到。

这里面果然是农贸市场的样子，我面前有一左一右两条通道，灯光还算明亮，天花板上挂着指示牌，只不过两边的摊位上的货物已经空了，地上残留着一些垃圾，也没有人打算清理。

我不太清楚这里面的门道，就随便选了左边的通道往里走。

我往里面走了一点，景色就大为不同了，至少这里面整洁了一些，而且有人，虽然不是很多，不过摊位上依然是空的，不知道货物都在哪里。

一个笑眯眯的胖子从一旁的摊位里头走出来，找我搭话：“这年头生意可真不好做，你是我们这段时间的第一单呢。”这个声音好像就是刚刚电话里面的。

“啊，你就是虎哥吧？听说这黑市都是你的手笔？”

“那倒是有点夸张，只不过是个赚钱的法门罢了。”他笑了笑，随后又问到，“你要买点什么？”

我控制着β的身体，做出一个思考的动作，说道：“有血液吗，要新鲜的。”

似乎这个回答是在那胖子的意料之中：“什么血型，要多少，有什么特殊要求？”

“有异能者的血液最好，但你要告诉我是哪种异能者的血液，血型随便，先给我1000cc吧。”

“你这个生意有点意思……之前也有个男人和一个挺漂亮的年轻姑娘在我手里买过这种血液，不过他买的没你多。”胖子笑了。

那两位……不会是罗从和五姐吧？

他做出一个带路的手势：“这位小姐请跟我来。”

我默默跟上，同时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看能不能找到可用的金属材料。

高跟鞋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市场里格外突出。

胖子带着我在通道里穿来穿去，最后停在一家卖鱼的店面门口。

这店面里还有两个人，他们就坐在马扎上，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有的抽烟，有的玩手机——坐在最里面的是一个留了一头金黄色长发的路人脸年轻女子，不过身材还是可以，我把视线稍微往外移，看到这女人的左边坐了个长发男，耳朵上带了个耳环。

再加上我身边的胖子，这里就有三个人，而且全都是异能者——我视野里头的标线框不会作假。

坐在电脑前的我按下几个按钮，打开了战斗辅助系统，做好了准备。

“小莉，去拿一下货，客人要猪血，一升猪血。”

那女子便站起身，往店面里面走去。

许久，她提来一个手提箱，走到我面前，放到地上打开。

手提箱里面垫了一层冰块，冰块上放了两袋暗红色的液体，用的是那种献血的塑料袋子，每一袋是500cc。

我提起其中的一袋，看了看，那些数据告诉我，这确实是一个异能者的血液。

另一袋也是一样。

“这是什么异能者的血液？”我问道。

“力量型。”年轻女子冷冷地说道。

我把血液放回手提箱，合上盖子：“你们这包装确实够草率的。”

“没办法，小本经营。”年轻女子似乎不是那种话很多的家伙。

“多少钱？”我问道。

“四万三，看在你是尹哥介绍来的，给你个优惠价。”胖子说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