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要怎么治疗呢，医学可以消灭病人体内的癌细胞，却不能消灭病人骨子里的应激记忆。”

陈戾拄着手杖迈着奇怪如小丑般的步伐在众人周围漫步着。

自己的公主在身旁，仇人在眼前，一群人正在聆听自己讲话，他此刻无比享受这种成为King的感觉。

“但是病人家属是交了钱的啊，治疗不好可是不行的，那么他们想到了一种治疗办法。”

“强行加上一种应激反应，可以简单理解为以毒攻毒。精神病人之所以会情绪失控是因为某件应激记忆被触发到。”

“如何使其保证安静下来呢，在每次情绪失控的加以暴力手段，使精神病人每次在第一件应激记忆被触发即将情绪失控的时候。立马触发第二件医院留下的应激记忆，使病人在双重恐惧下强行保持理智。”

陈戾砸了咂嘴感慨道：“不得不说这些主治医生都是些人才呐，俄罗斯套娃玩的是真不错。”

“如果你们在精神病院里看到，浑身颤抖缩在角落里嘴里念叨着一些听不懂的话语，那些人其实都在跟脑海里的双重应激反应在做抗争。”

“很有趣的解决方式，如果无法消灭一种应激反应，就制造出另一种应激反应与其对抗，古代帝王权术里面最喜欢用的一招了。”

自认也算是闯过江湖的二毛此时也忍不住有点浑身发寒：“戾哥，你说的暴力手段是...”

“拳打脚踢，断食断水，用高压水枪冲洗脚趾缝，浑身扒光扔进水笼里，用电击仪刺激大脑等等。”

陈戾瞅了眼撤在一旁的院长众人。

“那现在末世已经爆发了，他们怎么还在这里当什么主治医生，逃出这个医院重新当个正常人不好吗？”在一旁聆听良久的惠改利，看向院长等人的眼神面露不忍开口道。

“啧啧。”

陈戾砸着嘴，重新走到刘帅两人面前，盯着两人用一种略显诡异的声回应道。

“他们这辈子都无法成为正常人了，没人能在经历过这些之后，还坦然释怀去当个正常人。”

“之所以还会停留在这里当主治医生，是因为他们要回报这个世界啊，将这个世界带给他们的重新反馈回去。”

“一个人在被折磨十数年后，有一天侥幸脱困，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绝不是逃离这个地方，而是将以前所承受的通通回馈过对方。”

“就算这个人在这十年期间从未有过仇恨，但在脱困的一瞬间也就有了。”

“就好比你养了一条狗，你用链子拴着他，每天变着花样折磨这条狗。除了刚开始会反抗，发现反抗无效之后，这条狗都不会对你有任何反抗情绪，只会低头哀鸣求饶。”

“可是如果有一天这条链子断了，那么这条狗压抑数年的情绪会猛烈爆发出来，毫不犹豫的将獠牙对准你。”

“末世可怕之处并不是满世界失去理智的丧尸，而是随着末世到来，很多条这种链子已经断了，有多很多条恶狗被放了出来。”

陈戾温柔的捧住刘雪的后脑勺，将其搂入怀中，轻拍后背安慰着其恐惧的情绪，在耳边轻声道。

“而这些断了链子的恶狗会肆无忌惮的将自己一直所承受的，回馈给这个世界。”

“而这个世界正是我们这种的人世界，以前我一直不知道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现在我知道了，我要成为这个世界唯一的王，唯一一个不被链子拴住的狗。”

“那么现在，我可爱的小公主，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吗？”

“我没有，我没有...”刘雪忍住恐惧开口道：“我没有背叛过你。”

轻轻将刘雪推开的陈戾，双手握住刘雪的肩膀：“看着我的眼睛，那么上次我们放学回家路上，刘帅是怎么找到我的呢。”

“我我..是我告诉他的。”刘雪不敢和陈戾的眼睛对视低下头，支支吾吾的开口。

“这就是背叛啊。”

“陈戾你听我讲，是因为..”听到陈戾下的定论，刘雪急忙抬头急促的开口准备解释。

“嘘。”陈戾用食指堵住刘雪准备长篇大论解释的嘴。

“我并不需要理由，理由是这个世界上最廉价的东西，每个杀人犯都会说自己杀人是有理由的。然而这个世界上的本质是当事情做出了的那一刻，理由就失去了它所存在的意义。”

“我只是感到有点难过。”陈戾用手温柔抚摸着面前少女的脸颊，如初识时一样令人心动。

“你曾将我在地狱里解救出来，又将我重新一脚踢回地狱。你曾是我的上帝，然而当我全身心虔诚的去信仰你，你却化身撒旦，取走我仅存的一点希望。”

“二狗，你有过什么罪孽吗。”陈戾头也没回的突兀的开口道。

二狗和驴蛋等人对视了一眼显得有些茫然，这次他是真的不知道话题怎么又跑到了自己的身上。

“我最大的罪孽应该就是给一个醉酒头疼的客人开了头孢，致死。”想了一会儿也没想明白的二狗还是决定如实回道。

“驴蛋你呢。”

“戾哥你知道的，我最大的罪孽应该就是杀父弑妻了。”

“二毛你呢。”

“我最大罪孽应该就是以前收保护费的时候，砸过很多不配合的摊子，有很多都是上了年龄的老人。”

“听见了吗，按照世俗观念他们都是万恶不赦的大恶人，但我可以接受他们。在我这里唯一的罪孽就是背叛。”

“那么，我亲爱的小公主，你说我要如何处置你呢。”陈戾将手指滑过刘雪的嘴唇。

自刚才想解释被陈戾打断的刘雪便一直一言不发，此时惨然一笑，第一次正视起了陈戾的眼睛。

“所以呢，你想做什么呢，杀了我吗？”

“不，我没想杀你。”

陈戾突兀的用手握住刘雪的脖子，将其抓到自己前面。

将嘴唇覆盖在刘雪的嘴唇上，贪婪的品尝了一番过后，将自己的脸紧紧的贴近刘雪。

“没以前甜了，变腥了。”

“我只是想伤害你，狠狠，狠狠地伤害你。”

“就像你伤害我那样，致命且高雅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