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白狐笑道。

她轻轻一挥长袖，袖口中白光一闪，地上忽然多了两头小狐狸。

在莫家庄时，左小冲常常跟着十三叔深入山中狩猎，时不时地撞见一些野狐出没，多半毛色混杂，形象不佳，而这两头白狐全身上下却洁白无暇，一根杂毛也没有。

更令左小冲惊奇的是，寻常狐狸只生有一条尾巴，而这两头妖狐身后却拖着三条尾巴，尾巴极长，几与身子一同长短。

两头小妖狐貌相奇异，道人暗呼了一声怪哉。

不过，后来左小冲得知了其中大概。

原来，世上修炼的狐族虽众，在修为上却以狐尾数目多少来定，生就的狐尾越多，修为就越高，三尾妖狐称作灵狐，六尾为圣狐，九尾为天狐，一旦修至天狐，则吞星啖月，几无所不能。

此时，左小冲却不知晓这些狐族秘事，心中大为惊异。

两头小妖狐睡意朦胧，揉了揉眼睛，呆呆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小想，小闹，愣着做什么？”

白若依爱惜地轻抚两头小狐狸的头，嫣然一笑，“还不赶紧过来拜见恩人？”

两头小妖狐闻言，眼睛一转，随后就地一滚，竟化作了两个年约七八岁的小童子，一般模样，皆生得娇憨可爱，一穿蓝肚兜，一穿红肚兜。

蓝肚兜的小妖狐木木登登的，一会儿抬头看天，一会儿低头看地，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大事。

另一头小妖狐则先是瞪着一双漆黑如墨的狐眼好奇地看了一眼左小冲，随后围着左小冲的身子转了两圈，嗅了嗅，随后转头冲着白若依嬉嬉一笑：“衣姐姐…”

“小闹，什么事？”白狐道。

“我想唱歌给这位哥哥听……”白闹讷讷地道。

“哥哥若是喜欢听，你就唱。”

白若依微微一笑。

白闹仰起头，一脸天真地看向左小冲：“这位哥哥，你喜欢听我唱歌吗？”

左小冲见其憨直可爱，顿时大生好感，笑道：“好啊，你唱吧……”

“你听好，我开始唱了！”

白闹道，随后他一边转着圈，一边拍手吚吚哑哑地唱起歌来，“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不敢打，打个小野兔……”

他的声音稚嫩，清脆悦耳，唱完问道：“大哥哥，你说白闹唱得好不好听？”

“好听！”

左小冲一边笑，一边轻抚了他的头道。

听到左小冲称赞，白闹高兴起来，道：“大哥哥，你人真好，喜欢听我唱歌。我再给你唱一个，你要不要听？”

“好，那你就再唱一个吧。”左小冲笑道。

“终于有人愿意听我唱歌了！”

白闹兴奋得手舞足蹈，拍着胖胖的小手仰头想了一想道，“那我就唱个天上星吧……”

他刚要开口，却被白若依笑着拦住：“好了，小闹，不要再唱了，我与这位哥哥还有话要说，你以后再唱吧。”

白闹已被道人勾起了兴致，大不情愿，忽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边伸脚瞪脚，一边大声叫道：“不，我要唱，我要唱！”

“好了，别闹了！”

白若依假意板起了面孔，“若再撒泼耍赖的话，小心以后我不再带你们玩了。”

这句话果然管用。

白闹恶狠狠地白了白若依一眼，气鼓鼓地支起了腮帮子，闭上嘴不再说话，却嘟噜着一双机灵的狐眼四下张望。

“我这两个小弟疯疯癫癫的，没个正经礼数，你不要见怪。”

白若依歉然一笑，“小闹喜动，小想喜静，不过别看他们年纪幼小，却天赋异禀，出生时就是三尾通灵之身，即能变化人形，将来我白狐一族的希望就寄托在他二人身上了。”

……

两人正说话的功夫，坐在一旁不准说话，生着闷气的白闹终于憋不住，忽然抬手一指洞口，叫道：“哥哥快看，毛猴子！”

左小冲回头看，却是大眼回来了。

一下子多了三个人，大眼手里捧着一堆新鲜野果，却转动着一双出奇的大眼睛狐疑地看向洞内不敢近前。

左小冲笑着走过去，亲昵地牵着大眼的手走回来，与三人一一作了介绍。

“太可爱了！”

白若依笑道。

白闹更是丝毫不生分，也不管大眼手里捧的是些什么果子，手一伸捞了两颗过来，填在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嘎嘎大笑道：“好吃！”

大眼与左小冲为伴，却天性活泼，一颗猴心其实闷得慌，此刻见到了两个可爱的小玩伴顿时来了精神，将手中野果一股脑儿地送到了白闹的面前。

不一会儿，双方隔阂尽去，大眼在两头妖狐身边兴奋地窜来跳去。

小白想依旧一声不响，白闹却时而拍手，时而高兴地大笑。

一猴二狐如此开心，左小冲与白若依宛尔一笑，也不去管它。

两人一前一后信步出了闲人洞，不觉走到溪边，白若依抬手轻轻地理一理头发，忽道：“若依连日来奔波不休，居无定所，想必容颜已经十分丑陋，让左兄见笑了。”

白狐就了溪水中一照，突然跳了起来，脸上飞起了一朵羞涩的红云。

“果然丑死人了！”

白若依掩面道，“你转过脸去！”

背后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响声，想必她正在梳洗。

“转过来吧。”

过一会儿，白若依道。

左小冲转过身，那个头发凌乱的女子消失不见，眼前出现了一个绝色美人，一身白衣白衫出尘脱俗，肤如凝脂，明眸皓齿，一双狐媚儿眼流波千转，嫣然一笑，直如一弯天上明月般勾人心魄，令人怦然心动。

左小冲的道心已修至心境，按说不至于受其诱惑，但不知怎的，左小冲竟隐然有些魂不守舍，愣愣地看着他，竟一时痴了。

“好看吗？”

白若依自顾自地在溪边转动了一圈，笑道。

“……”

这句话让一个心思不属的道人醒过神来，自觉失态，窘得脸上登时一红。

咽了一口唾液，他正要回答，却听半空中传来嘿嘿一声笑。

“再好看，也是一头骚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