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缺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焦躁不安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空间内回响。

他没有眼睛，看不到颜色，以虚无的形式存在……此刻徐缺与那声音对峙的场面，如果用一幅画来形容，那就是一片漆黑，除了漆黑就只剩下死寂。

“这些问题的答案要问你自己。”那声音回答徐缺，紧接着又说道:“你不好奇为什么自己之前没有问这个问题么？”

徐缺茫然。

“对啊……当我发现我进入这里的时候我就该第一时间问了啊，可为什么我像是根本没想到这些事情一样呢？”

徐缺不知道，他有太多太多的疑问，那个声音让他问自己，可自己完全回答不了。

“你帮帮我……我不能待在这里，我得出去。”

徐缺试着放低姿态，用下位者的态度请求那个神秘的声音帮忙。

“哦？你现在知道不能待在这里了？你现在想出去了？怎么不早求我？你不是很确定你已经赢了么？你不是很确定苏天秀在你手上么？”

徐缺听得出那个声音在嘲讽他。在报复他之前的不作为，在惩罚他之前的自鸣得意。

“是我不对……是我不对，但你可不可以告诉我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出去？我真的很急，父亲和族人还在外边，我怕他们有危险。”

“那我们就回到危险，从危险开始。”

那声音终于恢复了正常的语气。

“回到上一层我们讨论的问题。”

徐缺疑惑问道:“上一层？”

“哼！还不是你冥顽不灵不听劝告？上一层的时间已经不够用了，只能把你拉到下一层来，否则超出了时间，父亲和族人都会出事！”

那声音又露出了不满的语气。

“等……等等？时间？你的意思是，这一层的时间比上一层的时间慢么？”

“这里是第三层的意念空间，与现实之间隔了三层距离。每一层的时间流逝速度不一样，越往下的空间流逝得越慢，在第一层的时候你太蠢了！完全没看出有什么问题。第一层的时间流的太快，我就把你拉到了第二层，这时候我发现你的意识开始排斥我，就只能顺从一点，希望能引导你一步一步找到答案的，可你还是蠢！不仅蠢，而且自作聪明，眼看第二层的时间为不够用了，只能把你拉到第三层来！”

徐缺惊道:“你的意思是……现在我在我的意识内，而你本身就存在我的意识中么？”

“是。”那声音回答。

“那么你是谁？”徐缺问道

“蠢货！你真是蠢得无可救药了！！！这样都猜不出么？！算了先不说这个！你必须想出那个问题的答案才能出去！第三层的时间虽然多，但你实在是太蠢了，如果这里的时间也走尽了，你就只能到第四层了！！懂么？！蠢货！”

那个声音异常愤怒，一直在骂着徐缺，骂他是蠢货。

徐缺觉得有点委屈，但又不敢还嘴，只能乖乖受着。

“如果你到了第四层……已经很危险了，那里无限接近潜意识的边缘，一旦你滑到深渊里，你就永远都出不来了，到时候你就是杀死父亲叔叔还有族人的凶手，知道么？！如果他们出了事，都是因为你的愚蠢导致的！”

“父亲叔叔族人？他们不是我的父亲叔叔族人么？你——”徐缺疑惑道。

“我告诉过你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那声音很冷，看起来已经对徐缺彻底失去耐心了。

“时间紧迫，还是从尸体和底牌入手……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想问既然我知道答案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你，我不知道答案，而且就算我知道我也没办法直接告诉你。现实里的徐缺已经彻底陷入混沌状态了，这场考验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但真正掌控主导权的人是你，我只能引导，话就说到这里，你好自为之，如果你不出去，不止外面所有人会死，我们也都会死，因为我和你是一体的。”

徐缺默然，终于不再想其他无关的事，开始专心想着“尸体与底牌”中蕴含的线索。

“时间快到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那声音说完这一句话就陷入了长足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