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 我真没想当魔尊啊 第293章 云鹤居士 作者:一渡春风】
张之谦看了眼那不曾停下的商队,然后对陈朝招手,虚指对面的老道士:“这位是京中白云观的云鹤居士,要去剑州参加道教的五行会,与我和知清是老友。”
“在下陈朝,见过道长。”陈朝连忙对老道士行礼,对方也很客气回了一礼,然后用好奇的目光审视陈朝。
正因为身为老友,所以老道士对张之谦很清楚,所能与之结交着,莫不是大有来历与身份,但那都是同辈。
像对晚辈如此热情的,这还是头一回见。
不免就好奇多打量几眼。
原来是道教的,所以褚明河个张之谦是特意来送行的?陈朝笑道:“之前曾有幸听闻居士琴箫合奏,实乃天音,让人印象深刻。”
方鹤愣了下,旋即反应过来,捋着胡子轻笑:“不过闲来无事做出的拙作,论起天音,贫道不如习遥先生,小友谬赞了。”
褚明河微微眯起眼:“云鹤居士音律京中人人皆知,哪里还需要你来拍马屁,不过老夫记得,你之前也曾唱过几首曲子,至今,那些曲子还在坊间流传,倒是与云鹤居士不谋而合。”
闻言,方鹤惊异道:“哪首曲子?”
“你之前不还说过,那曲子谱曲新奇,非当世人可写出么?”褚明河笑道。
方鹤愣了下,旋即惊疑不定看向陈朝:“精忠报国,好汉歌是你写的?”
“不不不,此两曲乃在下家乡人所作,我不过是词曲的搬用工而已。”陈朝微微汗颜,讪笑道。
张之谦察觉他的脸色,一位陈朝是在自谦,笑道:“夕荣不用拘束,云鹤居士一生喜爱音律,喜欢此道能够发扬光大,在这点上,你们或许会有很共同话题。”
我特么就是怕这个,我就随口哼哼,你们到还都记住了,整的我现在只敢躲在没人的角落里哼妈妈讲的故事...陈朝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如果可以,陈朝更愿意和老道士谈论谈论算命这些话题。
“好了,这些话你们等下在路上随意说。”张之谦没给陈朝拒绝的机会。
而且听这意思,这老道士还要和他们同行,陈朝忍不住看了下老道士,心里直犯嘀咕。
不知为何,总觉得老道士从刚才眼神就有点怪异。
“你此去剑州,一路还需时时当心,但有异常,保命为主。”张之谦语重心长道。
这话什么意思?陈朝面露迟疑。
“这是李宫长托我给你带的话。”
看出陈朝的疑惑,张之谦随后又补充一句。
李守则?
陈朝心里不禁盘算起来,那个老人可不简单。
这时,褚明河随口说道:“昨天朝中发生了件事,吏部郎中左向前,和吏部侍郎董志升被暂时革职。”
说到这里,他看不经意的看了下陈朝:“听说是温家的温书成到御极台告状,以这两人私通温家族人,欲取家主而代之为由,并密谋了百花楼一案,请求御极台主持公道。”
闻言,陈朝眼皮一跳:“温家有怨,这很正常。”
褚明河淡笑道:“其实这种事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可以草草了之,但是温家恩惠太深,遍数中元一朝,所有文官都要念及温家一份情。
温书成亲自到大司徒的府邸,听说人在门前跪了好几个时辰,幸好大司徒闻讯连忙赶回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褚明河身为刑部侍郎,所有案子告到御极台,御极台自然就会通知到像刑部、大理寺这些地方。
倒是陈朝这个原来的当事人,消息还没这么灵通。
“夕荣,温书成托我向你道谢,不过现在温家问题尚需收尾,就没有亲自过来。”张之谦说着,看了眼褚明河:
“这件事知清已经提前知晓。”
我明白了...陈朝抿了下嘴,试探性问道:“吏部这两人,王党的?”
褚明河笑眯眯点头。
原来如此。
怪不得你要和我说这么多,敢情你是来找我庆功的?
“我觉得太子殿下能把你拉过来,是个很明智的决定,若是这种事再有几次,何愁王党不灭。”褚明河说这句话时,充满快意。
你们倒是痛快了,我可能又要被王党那帮人更加记恨了...陈朝也不知这种情势继续下去,是好是坏。
听到这话时,陈朝下意识看了眼一旁的老道士。
张之谦见状,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笑着摆手:“无妨,云鹤居士不是外人,且对朝堂之事敬谢不敏,畅谈无妨。”
陈朝这才笑笑。
老道士望着他也是笑笑,只不过笑得很揶揄。
陈朝没在意,而在在琢磨另一件事,在接触温家这件案子后,并意识到王党在后面操作之后,陈朝确实有考虑过反击。
所以这次不像之前,陈朝没有反驳。
“不过有件事很奇怪。”
褚明河迟疑了下,“温书成今早向陛下上奏,想要为你请功,毕竟百花楼一案,能够真相大白,全靠你在中间处理,以温家的身份,职位可能够不到,但真金白银应该还是有可能的,但是最后被陛下驳回。”
就这?
这特么才很正常,你们那位陛下不是好人啊...陈朝忍住把这话说出来的冲动。
对于这个情况,陈朝内心甚至毫无波动。
毕竟现在来说,明德帝也是对立面的敌人,他能赏赐我才怪了。
不过,话说回来...陈朝看了眼褚明河,内心思忖。
褚明河这些人明显不知道明德帝有问题的事,也不知将来如果有一天事情曝光,又该如何自处?
还有那个太子殿下,如果宁王要夺位,自己现在是不是就应该远离?
心中埋下重重疑虑,陈朝面上却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看了眼外面,对几人拱手:“老师,褚大人,时候不早了,有什么事等我回京再聊。”
“也好。”张之谦点点头。
褚明河打量陈朝一眼:“现如今能捞功劳的地方少之又少,五行会监督一事,向来是各衙门机构争先抢夺的机会,玄清司能派你过去,看来对你很看好啊。”
“褚大人谬赞,在下只是运气比别人好那么一丢丢而已。”陈朝咧嘴一笑。
老道士这时候起身,看向陈朝:“不介意贫道叨扰一路吧。”
不,我很介意....陈朝拱手一笑:“居士说的哪里话,小的欢迎之至。”
“行啦,亚宫先生,知清,此去剑州,五行会事毕,贫道还要云游一番,再见面时,可能已是多年后,概不多言,咱们到时再会。”
云鹤居士深深作了一揖。
张之谦和褚明河没有多言,默默点头,只是脸上多了些许沧桑的感叹。
褚大人还好,但老师年岁已高,按照这个年代的平均年龄,已经快到大限,或许几年之后,就驾鹤云游去了。
陈朝忍不住心想。
道教虽将修行之法传入锦绣学宫,但那也是看资质的,分为真修炼,以及平常养生,张之谦就属于后者。
想到这里,陈朝也朝张之谦深深一拜,然后才和云鹤居士离开。
褚明河看着远去的两人背影,尤其陈朝那身形矫健,提拔的身姿,就忽然怅然道:
“想当年,亚宫先生第一次离京赴任,也差不多陈朝这个年纪吧,那时,我却因两只糖人,弄哭了如今的夫人,年轻真好啊。”
张之谦看了他眼,微微颔首:“人各有风华,各有所终,此乃常事,你又何必长吁短叹。”
褚明河失笑摇头:“亚宫先生说的是,知清失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