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煦双手负在背后，在客舱内来回度步，反复徘徊着。

最后他从冰柜里拿出了一罐黑啤酒，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恶狠狠道：“如果陈驰没死，如果让我找到了他，我一定要把那该死的王八蛋按在地上摩擦。”

“这小子确实太可恨了……什么马脚都没有留下……”

程实对苏煦的心浮气躁表示感同身受，并且也说明了他自己的困境。

“他的谋划，就好像是一只刺猬，或者说是一只完全缩进了壳里的乌龟，西方的现代犯罪心理学对于此人，根本就无从下手。”

程实坦白承认了他的束手无策。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苏煦点头道：“我虽然对所谓的现代犯罪心理学没什么研究，但顾名思义，这门学科的基础，必然是建立在犯罪行为基础上的，FBI不是有个什么行为分析部么？他们所有长篇大论的分析，应该都是以掌握了罪犯行为模式为前提的，譬如——从受害者之间潜在的联系总结出犯案的基本模式，再利用心理投射和移情来对犯人进行心理画像，大概就是这么一个顺序吧？”

程实把厚厚一大摞犯罪心理书籍朝着旁边一推，苦笑道：“人家几十万字的学术研究，就被苏总您三言两语概括完了……”

苏煦继续道：“眼下这件案子，最棘手的地方就在于，我们压根儿就不知道那小子究竟谋划了什么，又干了些什么……是自杀么？或许是，是杀人么？也不是没有可能，抑或是借助某种神秘力量真的实现了凭空消失？世事无绝对，凡事皆有可能……那么现在的情况就是，我们甚至连这艘邮轮上是否发生过犯罪事件都无法确定，那么犯罪心理学对于这起事件，自然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等等！”

程实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沉声道：“苏总，你刚才说，他们借助某种神秘力量真的实现了凭空消失……也是有可能的，对么？”

“怎么？既然你家里有那么多各种类别的藏书，难道你还不清楚么？”

苏煦瞟了对方一眼，慢条斯理道：“人类凭空消失的事例有不少啊，在世界历史范围内是被真实记录在案的。在十九世纪的奥塔斯城里，一名8岁的儿童当着两个小伙伴的面，一下子就看不见了，大家在现在反复寻找，却毫无结果；白头海鹰国，一架客机在飞行过程中，一位叫杰拉尔德-波达的乘客离开座位向机身后部的洗手间走去，几分钟后他的夫人见丈夫仍未出现，慌了手脚，忙叫来空中小姐帮着寻找，随即副驾驶员卡斯德也赶来，大家在机上查迫了包括洗手间在内的各处，居然再也未找见波达，有人怀疑波达误把机门当成洗手间的门了，然而，机门上不但写有红底白字的巨大‘注意’，而且——还始终上着锁；19世纪初，在南欧巴尔干半岛，作战经验丰富的诺福克将军与他的800名部下集体失踪；某农场，20岁的在晚上约10点钟去水井打水，凭空消失于雪地之上，现场只有他一个人的脚印。”

“我家的书是多，但我不是每一本都看过……”

程实眉头紧锁，轻声道：“那么这一起失踪事件是否也……”

“不，不一样。”

苏煦很干脆的摇头道：“在人类历史上明确记载过的失踪事件，大约有几十起吧，但其中没有任何一起，是提前谋划过的，都是没有征兆，突然发生的。所以陈驰这件事，与历史上出现过的那些失踪事件，性质是不一样的。”

程实再次陷入了沮丧。

“说到提前筹备……那有没有这种可能——陈驰等三人，是某一类……异教徒？”

姜南鸽似乎也来了兴致，他揉了揉眼睛，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也加入了讨论：“我的意思是……他们召唤了时空隧道……之类的东东？”

“时空隧道？”

苏煦突然很认真的望着姜南鸽。

“你这样盯着我看干啥……听着，我是唯物主义者，我相信科学，But！是你们自己刚才提到了凭空消失的啊……”

姜南鸽连忙说道。

“我又没说啥，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苏煦继续看着姜南鸽，平淡道：“既然你做出了这种假设——陈驰等三人是异教徒，他们在风中少女号上召唤了时空隧道，那么……姜导，就请你以科学严谨的态度去调查一下，在世界范围内，存在着哪一种宗教，是能够召唤时空隧道的……如果有的话，顺便也查查，陈驰是否与那种宗教有过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