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苏煦眼下所面临的险恶处境，在邮轮上收获颇丰的姜南鸽却是觉得挺乐观的。

“放心，隔行如隔山。”

姜南鸽竖起一根指头，在苏煦眼前摇了摇，缓缓道：“再有本事的能人，也不代表他跨界也能玩得转，凌若絮只是玩金融的，查案嘛……她肯定不行。”

“你确定隔行如隔山？”

苏煦将笔记本屏幕调整了一下朝向，桌面上是陈驰在白头海鹰国时期的比较详细的个人履历。

姜南鸽把凳子一拖，坐得离桌子更近一些，仔仔细细瞅了半晌之后，他猛然一叹：“全才啊！”

双手环抱靠墙而立的程实也微微点头，要说玩跨界，他也是明珠市旧城区里边的一把好手。在扛起万事屋之前，街坊邻居们遇到了各种麻烦困难都经常会找程实出面解决，然而那些毕竟只是一些市井琐事，但凡心灵手巧学习能力强会琢磨事儿的年轻人都能熟练掌握，然而陈驰的跨界，却绝对担得起“全才”这两个字。

“导演，编剧，服装，化妆，美术甚至剪辑……”

姜南鸽若有所思道：“此人堪称电影界的一朵奇葩，假如他在同一部电影里身兼数职的话，我不可能没听说过此人。”

“那样的话，工作量应该就不是一个人能够承受的了吧。”

程实问道。

“累是会累一回的，但可以成名啊。”

姜南鸽摇头道：“此人虽然有才，却似乎对名利并不看重，倒有点像是在玩票的性质。”

“那么他回大陆之后，为何不玩电影，而是选择再次跨界担任一名英文教师呢？”

苏煦看向姜南鸽。

“国内不一样啊，资本是最大的，才能、本事倒还在其次。”

姜南鸽解释道：“内地的观众，是在被动的接受资本的兜售，没得选。我就问你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你觉得董燕洁真的算得上是大美人么？”

“哈哈哈……”

苏煦与程实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这些天在风中少女号上扩展了一下视野，越来越觉得国内不少一、二线女艺人的自身条件确实是有些对不起广大受众。

“然而所有的门户传媒众口铄金都把她当绝代佳人一样捧，那么如果有人说董燕洁其实不美，那么他就是缺乏审美，他就是反社会。实质上美不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知名度高，那就行了。”

姜南鸽进一步道：“就比如我现在要搞一场慈善募捐活动，我是应该请一个颜值逆天演技爆表但没有名气的新人出席，还是请一个颜值一般般演技也一般般但偏偏名气爆表的偶像出席呢？显然，必须是后者，才能达得到活动需要的效果嘛。”

“姜导，你还忽略了一点。”

程实提醒道：“其实就现阶段来讲，绝大多数公众都是缺乏基本的审美素养的……在这种大环境下，强行兜售，其实并不一定是坏事。以董燕洁为例，她至少不算丑得没法看……”

“呃，请两位打住，我想我们已经偏离话题的要点了。”

苏煦指了指电脑屏幕，道：“姜导，你刚才说隔行如隔山……那请问对于陈驰这个人，你怎么看？”

“这样的奇葩，自古以来都不多见。”

姜南鸽笑道：“以前我认识一个人，他在导演、配乐、飞车指导三个领域都做得还算出色，这就已经相当不错了，至于说在导演、编剧、服装、化妆、美术、剪辑等方面都能称得上熟手的人，国内甚至都没有这种奇葩存在。”

“那么凌若絮呢？她算不算奇葩？她有没有实力玩跨界？”

苏煦摊手道：“这个问题很关键啊，两位大佬！这关系到我后半生是能继续做人，还是给人当牛做马啊……”

“这个嘛……是否有成功跨界的可能性，我觉得，应该从凌若絮这个女人目前所从事的职业进行分析。”

姜南鸽喝了一大口黑咖啡，沉吟片刻之后，缓缓道：“苏总，凌若絮年纪轻轻就已经是高盛的P.M.D了，现在她又是亚太片区的，坦白说，就算三年之后她被提名为商务部长，我都不会觉得意外……”

“你刚才还说隔行如隔山……”

苏煦苦笑道。

“这话也确实没错啊，假如凌若絮是单枪匹马与你作战，她可以说几乎没有任何胜算。”

姜南鸽慢悠悠道：“然而实际情况却并不是这样，她是不可能单枪匹马与你公平较量的。苏总，你对国际金融的研究，大约仅停留在皮毛的程度，我就这么跟你说吧……假如这个世界上没有交易，那么华尔街那群幽灵就根本没有存在的意义，但人类之间能够不交易么？显然是不可能的，除非人类彻底灭绝，否则各式各样的交易，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就都在持续着，华尔街的猎食者们什么都不生产，但他们却能够站立在人类社会食物链的最高端，居高临下，高屋建瓴，他们解决问题的方式，是你想象不到的。你们天生是有想象力的，然而你们所处的层面，却限制了你们的想象力。”

苏煦与程实默默对视了一眼。

“姜导，你的逼装完了，我知道你装得很过瘾，但最后是不是该给我实质性的建议，以感谢我默默聆听你装逼呢？”

苏煦问道。

“我已经说了，隔行如隔山，术业有专攻，单就查案而言，那几个女人加在一块儿，也不可能比得过咱们哥仨三剑合璧强强联手。”

姜南鸽微笑道：“所以说苏总你完全不用心浮气躁，但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从这一刻开始，你们的任何新进展，都不能透露给第四个人知道，包括警方的人。”

程实慢条斯理道：“姜导，我又怎么能够相信你不会玩无间道呢？这些天，有不少妹纸去你的客舱找你单独试镜吧？”

“诶……姜导向来是守口如瓶的谨慎之人，我一阵都是很信任他的。”

苏煦笑着打圆场，道：“把那个什么网络游戏下载安装好，看看失踪者们有没有在游戏里留下什么线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