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苏煦在万事屋的沙发上睡了一夜。

次日清晨，程实煎了油饼，煮了稀粥。

程实有每天早起做早餐的习惯，而且他会做的早点还不少。

苏煦刚刚睁眼时，就闻到了粥的香气。

“不错，娶老婆就应该娶你这样的。”

苏煦迷迷糊糊之间来了这么一句。

程实筷子险些吓掉了。

早餐才刚开始吃，门便被人敲响。

进来的是一个看上去有点婴儿肥的年轻女孩子。

这名女孩穿着一身风格清新活波的运动装，手腕上佩戴了一条篮球运动员常用的手带。

这条运动手环是浅黄色的，与女孩的衣服配色很搭。

她仿佛就像是在这条路上晨跑，然后顺便造访这里一样。

然而程实心里很清楚，没有哪个晨练者会闲得没事敲门。

尤其是敲万事屋的门。

“怎么称呼啊？美女。”

程实道。

“姜婉。”对方回答。

“吃饭了没？”程实顺口又问。

“吃了。”

姜婉微微沉吟了几秒钟，道：“不过我想再吃碗粥。”

程实愣了愣，二话不说给姜婉盛上了一碗粥。

“你就是那个……市局派来跟我对接的人吧？”

程实一边啃着油饼一边问道。

姜婉喝粥的样子看上去十分的淑女，先吹两口气，再喝一小口。

“都在这儿呢。”

姜婉指了指桌上的公文包。

程实打开一看，里边是厚厚的一叠案卷。

大概有最新版的新华字典一半那么厚。

“苏总，你要不要……”

程实扭头看着苏煦。

“我不看。”

苏煦回答得干净利落。

程实低头翻看了几页，最终还是放弃了……

只有关于这起案件的资料实在太多，太繁杂。

姜婉不慌不忙喝完了粥，擦了擦嘴巴，心平气和说道：“这起案件发生的时间是在上个月，案发地点是在海上，更准确地说——是在公海之上。”

“什么性质的案件？”

程实问道。

“失踪案。”

姜婉顿了顿，补充道：“应该说，这是一件从一开始就不被大家重视的失踪案。一艘豪华游轮，在海上飘着，然而……却有两名青年和一个老人在游轮上失踪了。”

“发生于豪华游轮上的失踪案？”

程实不禁皱眉，问道：“会不会是跳海自杀？”

“你以为是泰坦尼克号么？”

姜婉摇头道：“那艘豪华游轮的安保条件是世界顶级的，莱斯利公司对每一位乘客的安全负责。”

“哦……那太好了，那么显然，这事儿应该由莱斯利公司去负责。”

苏煦开怀笑道：“我们可以安安心心吃顿早餐了。”

“哈哈……苏先生真是乐观啊。”

姜婉眯眼笑道：“失踪案，警方怎么可能不介入呢？您想得太美了。”

“有那么难找么？”

苏煦不以为然道：“不就一艘游轮而已么？”

“至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姜婉道：“我们一开始也认为这种事很滑稽，只是越到后来……”

“越觉得不滑稽？”

程实问道。

“不仅仅只是不滑稽。”

姜婉深深叹了口气，道：“无论让谁来看，这都是一起没有任何难度的案件，可问题是，从上个月到这个月，我们仍然是一点头绪都没有。那三个人，就好像是忽然人间蒸发了一样。”

“不在船上，就在海上。”

苏煦问道：“你们有没有检查那艘游轮的求生艇数量？”

“这些基础的工作，我们怎么可能没有做全。”

姜婉一字一顿道：“无论怎么查，结果都是一样——人间蒸发。”

“就这种类型的案件而言，第一现场是非常重要的，现在事情都已过了这么久，再想调查，无疑是难于登天啊。”

苏煦轻轻摇头。

“所有的案件细节都在这里。”

姜婉再次指了指那厚厚的一叠案卷，看向程实：“神探，这一次，你面对的委托人，是莱斯利国际游轮公司的创办人——董云峰先生。”

程实微微点头：“这个可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