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无常说完便顺着来时的路往外走，走出几步又停了下来，“对了，差点忘记了，林永要是在监狱里死掉的话，我会回来把你们家给拆掉的。同样的话，我也和宇文家说过了，所以你们两家最好求神拜佛，保佑他能活着从里面出来。”

接着他便继续往外走去，不过这次倒是早早有人把门打开，免得他再拆一次门。

看着林无常远去的背影，西门虎问道，“爷爷，我们现在怎么办？”

“什么都不用做，监狱那边宇文家比较熟，他们会做的。我们暂时先不动，看看风头再说。”西门老头咳了两声。

“那林鹂那边呢？我们还要做点什么吗？”西门虎又问道。

“就用正常的商业手段打压她就行了，暂时别动手。林无常这人虽然护短，但是也是讲规矩的，只要我们守规矩，他就不会乱来。”西门老头缓了口气才说道。

“好，我先送你去治疗伤势吧。”西门虎扶着西门老头往私人医院走去。

林无常上了车，这次倒不用他说，那人直接就发动车往白家方向开去。

见此，他干脆直接闭目养神，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之所以，最后才选择白家，不是他害怕，而是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要说实力的话，白老太太绝对是现在四人之中最弱的，因为她体内还有当初被他打中留下的暗伤。

但是，白老太太从血缘上，毕竟是林永的亲奶奶，而且又把他的孙女林鹂给抚养成人。这两方面的关系，都让他不好下手，所以他一时极为头疼。要是他下手重一点的话，白老太太很有可能就此死掉，到时候他都不知道如何向林永两人交代。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才是最重要的原因。

那人在前面开着车，通过后视镜看到林无常皱着眉头，他虽然奇怪，却没敢多问，而是专心地开车。

很快，便来到了白家门外。

车停好后，林无常却没有像先前一样急着下车，而是犹豫了一会，最后叹了一口气，才走下了车。

白家门外没人看着，但是门口大开，显然是一早就准备好了迎接他的到来。

既然都来了，他便也不再多想，直接走了进去。这么多年过去了，白家的装修并没有什么改变，还是和以前一样。

他漫步其中，风景依旧，人却已不再。

而一些路过的佣人似乎是早已被叮嘱过了，对于他的存在视而不见。

他很快便来到了大厅，里面只有白老太太一个人端坐在尽头的椅子上。

“你来了？”白老太太不悲不喜的声音响起。

“嗯。”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两人相视，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好一会，林无常才问道，“白琥珀呢？”

“她不在这里。”白老太太摇了摇头。

“那还真是可惜了，我还想看看她的阎王十八式练到什么境界了。”林无常惋惜道，同时轻车熟路地找了一张椅子坐下，熟练得像是在自己家一样。

“她为什么会你们林家的功夫的？是你偷偷下山教她的吗？”白老太太问出了这个问题，她一直很想知道答案。

“我们约定过的，我怎么会轻易下山呢？”林无常摇了摇头，接着又说道，“当年我曾经让人帮我把秘籍送给我孙女，却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到了她的手上。不过她的天赋倒是挺高的，居然比林永还厉害。”

“原来如此。”白老太太心里有了一个猜测。想必是因为当年白琥鹂和白琥珀两人的年纪相貌差不多，那人送错了。毕竟白琥鹂从来没提起过，有人送过她秘籍之类的东西。只不过，她也没想到，白琥珀的心思居然如此深，得到秘籍，自己偷偷修炼，而且还取得了这样的成果。

“这样也好，算是我给你们白家的一个赔偿吧，听说你二儿子至今都没结婚，这都怪我。”林无常又说道。

当年他把白耗子的功夫给废了，结果白耗子接受不了这个打击，性情大变，一直沉迷于钱权之中，至今未婚。

“过去的事，就不用再提了，你想做什么就做吧，反正我这副残躯也活不了多少年了。”白老太太也是一副引颈受戮的模样。

“你们一个个倒是挺奇怪，都过去那么久了，还把我当成以前那个索命的无常，一个个都伸长脖子等我下手。”林无常嘿嘿一笑，“而且，你之前都说，这事情过去就算了，怎么现在反而这样。”

“那你想怎么样？”白老太太面无表情地问道，她也拿不准林无常想怎么样了。

“我也不知道。”林无常叹了一口气。

“你什么意思？”白老太太狐疑地看向林无常。

“我下不了手，”林无常自顾自地说道，“我把宇文老头和西门老头两个都给揍成了重伤，唯独你，我下不了手。”

“你什么意思？”白老太太不解地看向林无常，眼里却又有什么东西在闪动。

“我要是打伤你的话，以后还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两个。”林无常看着地板答道。

“哦，”白老太太应了一声，接着又问道，“就只是这样吗？”

“嗯。”林无常扭头看向一边，不敢看白老太太。

“那你就坐在这里慢慢想吧，我哪也不去，就等到你想好为止。”白老太太眼中的光芒熄灭，眼帘缓缓垂下。

林无常苦笑一声，“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没变。”

这句话，他很多年前也听过一次，那时候白老太太也说会等到他想好为止。

然后他就坐在那，想啊想，一直想，想了很久，都没想到答案。

那时候，他们两个还年轻，很多东西轮不到他们决定。

最终，白老太太还是嫁到了白家，她一直等到出嫁那一天都没等到他的答案。

“都过去几十年了，我也从一个少女变成了一个老太太，行将就木，而且物是人非，怎么能说没变呢？”白老太太轻叹一声。

一切似乎还在昨天，眨眼之间，原来已经过去那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