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摔了一跤的靖人，冷声道：“磨蹭什么，回府。”

说罢上了船。

“是。”

靖人不敢再与姜芥缠磨，只瞪了她一眼。

姜芥在靖人的怒视下，老鼠般溜上了船，眨眼钻进了人堆里。

回到岸上后，李长渊便将她丢了下去，自行回府了。

姜芥望着一队人马风风火火离去的背影，眼中起了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眷恋……

她一面往回走一面心事重重。

至于是什么心事……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京城里下起了大雪，到处都是一片瑞雪兆丰年的好景象。

慕家府上红梅开得正艳，落着絮絮白雪，相映成趣。

天色尚早，慕清瑶便披了一袭火红斗篷，站在东院的梅树下剪插瓶。

大丫鬟知雪却站在一旁，面有忧色。

“你今儿是怎么了？”

慕清瑶放下一根剪好的梅花枝子，对知雪道：“大早上的心不在蔫，连个插瓶都拿不好了？”

“小姐恕罪。”

知雪低头，将托歪了瓶子扶正。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慕清将梅花插进瓶子。

她的丫鬟，她再清楚不过了。

“小姐……”知雪欲言又止，道：“你最近有没有听见京城里……一些风声？”

“什么风声。”

慕清瑶不大在意。

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有什么事情也不大放在眼里。

知雪道：“就是……就是关于谢家公子的事情。”

慕清瑶手一顿，装作毫不在意，“出了什么事？”

“就是……我也是听说的，前几日花楼出了一桩命案，大理寺查办此案时，发现命案与谢家二公子有关……”

一个大理寺而已，能将谢弈如何，慕清瑶没觉得有什么，道：“那又如何。”

知雪又道：“可是……就在昨日，渤海王世子以查办命案为由，已将谢公子抓进大理寺地牢里去了……”

“什么？”慕清瑶以为自己听错了，“世子殿下怎么会？”

他怎么会管这样的事情？

“这是奴婢听说的，他们还说……那天整个大理寺的人围在督造司外，捉拿谢公子。”

慕清瑶放下了剪子，满面担忧。

谢弈，谢弈怎么会……

渤海王府早就有意打压谢家，如今更是有了正当的借口，恐怕李长渊就不会轻易放过谢家了！

“小姐，知雪本不该和您说的。”

知雪自责道。

“你不和我说我才要怪你！”慕清瑶立即动身，急匆匆地叫了马车，“走！现在就去大理寺！”

自从那天过后，接连几日李长渊都没有出现在大理寺。

姜芥边擦地边犯嘀咕，小祖宗该不会是身子弱，泡了一遭河冰，得风寒了吧……

一想到这儿，她心里不禁生出了一点愧疚。

等他风寒好了？做点儿什么感谢他？姜芥摇了摇头，一阵叹息，好像除了把地擦得干净些，她暂时也想不到别的了。

端着铜盆往后退了一步，后背冷不丁贴到了什么东西。

姜芥转身，还没有看清来人是谁，额头便被贴上了一只大掌。

“世子殿下？”

她抬头，见李长渊把手放在她额头上，不知在做什么。

他的掌心一如既往的温暖。

贴完，李长渊放开手笑了一声，“身子骨还不错。”

原来是在看她有没有得风寒啊……

姜芥心头微暖，端着铜盆道：“小的身子硬朗，泡泡河水不算什么的……倒是您没事就好。”

“身子硬朗？”李长渊坐回主位上，道：“你的意思，还想再泡一次？”

姜芥闭了嘴。

她不是这个意思。

李长渊随手在桌上拿了本书，唤道：“去把水倒了，过来看折子。”

“是。”

姜芥端着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