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日升，星辰换昼

这一个上午似乎与往常一样平常，午间休息的时候，杰克揣了一瓶红酒，走在找车间主管的路上。

而就在他远远的看见车间主管的时候，手环上突然传来了连续的震动声。

是妻子爱莎打来的电话。

杰克脚步停了一下，看向远处正在和几个工人聊天的车间主管, 此刻那几个工人已经在和车间主管作别，就要离去。

如果要上去和车间主管搭话，这时候是最好的时机。

杰克摸了摸怀里的酒，这瓶酒是他花了六百多联邦币买下的上好的红酒，车间主管特别爱酒，只要对方收下了这瓶酒, 事情多半能成。

手环依旧在持续的震动着, 杰克看了一眼车间主管, 最终还是抬起手接通了电话。

“杰克，你快看董事会主席维安先生给所有员工发的邮件！”

电话那头传来爱莎兴奋的语气。

“怎么了？”

杰克有些茫然，但他还是点开了邮箱，看到以‘董事会主席维安’的名义给全体员工发的邮件。

发送时间是早上的9:30，那时正是早上工作最忙碌的时候，所以杰克没有看到手环上的提醒。

邮件的内容很简单，全部都是大白话，核心概括点就两个，

第一：所有在诺兰卡集团供职的员工家里的适龄儿童，前往集团旗下的幼儿园，小学，中学读书，可以获得最高35%的学费减免，40%的生活费减免，25%的托管费减免。

申请这些减免只需要在集团内网填写相应的表格, 并附上相应的证明文件即可，审核通过后, 员工可以凭借此审核文件去即将入学的学校官网办理学费减免手续。

第二：所有在诺兰卡集团供职的员工，都可以享受集团旗下的公寓的租金优惠, 优惠的尺度在15%-30%之间，同样是在内网上提交审核表格，审核通过之后，可以直接拿着相关的审核文件找公寓管理员进行租金减免办理。

邮件最后还附上了两个福利相关的审核规则的文件。

杰克下载了这个文件看了一眼，发现像他这样的夫妻双职工，并且新到卡亚市没有任何积累的新移民，可以申请到很高的优惠。

“看完了吗看完了吗？”

电话里传来妻子的兴奋的声音。

她已经重复了好几次了。

“看完了，”杰克要比妻子冷静很多，他缓声道，“这些福利看起来很好，但是都要审核的，到时候怎么审核，还不是上面的一句话，落不到我们这些普通员工头上的。”

“这次不一样，”妻子的声音突然压低了许多，小声说道，

“我听我同事说, 这一次是咱们的新的董事会主席维安先生亲自推动的。

他把原来那个董事会主席，叫什么菲利普的赶走了, 那个菲利普侵吞了集团不少公款，现在已经被抓了，现在的主席维安先生是个好人，他把菲利普侵吞的那部分公款拿出来给员工发福利。

为了这个事情他好像和董事会闹掰了，董事会想要直接把这笔钱分红，他坚决不让，因为他是大股东，强行推行的这个福利政策，据说这次无论是谁，只要是员工，申请了就会有福利。

我同事说这是她从她一个做主管的姐姐那里听到的，是内幕消息，让我不要往外说。”

“这故事怎么听起来，这么离奇呢？”

杰克有些将信将疑。

“都说了是小道内幕消息了，”电话那头的爱莎小声道，“反正也不要钱，咱们申请一下不亏，这上面说最迟二十四消失出结果，到时候实在不行咱们再想其他办法嘛。”

杰克犹豫了一下，握了握怀里的红酒，轻轻点头，“我把材料发给你，我们可以申请一下。”

正如妻子所说，反正不要钱，试试也不亏。

······

午间休息结束的时候，杰克才重返车间，

他把怀里揣着的酒放进储物柜。

“你这还带酒来上班啊？”

杰克搭班的工友是一个红色卷发，大胡子，挺着大啤酒肚的中年男人，他凑了过来，笑着问道，“下班了去喝两杯？”

“前几天买错了，准备今天拿去退的。”

杰克笑了笑，把酒锁在柜子里，他作为一个新人，其实和工友混的不是很熟，说话还有距离感，“晚上我妻子还等我回家吃饭，就不去了。”

“好男人，好男人。”

大胡子工友笑着感叹了两句，也没有因为被拒绝而生气。

这时候又有几个工人走了过来，他们挥舞着手环，“你们看那个董事会发的邮件了吗？那帮老爷到底啥意思，又是35%，又是25%的，我们看不懂呢？这玩意儿靠不靠谱啊，是不是那帮老爷又想出了什么捞钱的法子，湖弄着我们玩啊？”

顿时间所有人都议论开了，杰克也被裹挟着加入进了这场议论着。

讲着讲着，他缓缓开口道，“我有一个从我老婆的同事的主管那里听来的内幕消息，你们不要告诉别人···”

——

何奥靠在办公桌的椅子上，面前的投影屏幕显示着不断变化的申请人数。

莉娜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坐在何奥旁边，一杯杯的往自己嘴里灌咖啡。

“效果怎么样？”

她探出头来，看着显示器里的数字。

审核并不是完全人工的，先会由夏娃把所有的申请都筛选一遍，大概分一个等级，然后把这些传递给早上紧急召集的行政部门的人员审核。

这些人员的审核意见最终会反馈到夏娃的数据库中，供她进行机器学习，让她能更精准的做出判断。

所有的审核人员中，除掉那些明显不合格的，比如没有孩子申请上学补贴的，其他所有的人，只要申请了都会分到一个优惠名额。

只是类似于集团高管这样的高收入人群，他们分到的优惠尺度会很小，不超过百分之五，而且有抵扣上限，基本上就是走个过场。

而越是底层的工人，收入低的，经济状况不好的，分配到的优惠就会越高。

之所以要做出这种雨露均沾的决定，是为了树立起集团高层的信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