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慕怜心脚下不稳，撞进了江怀玉的怀里。

“哎哟！”慕怜心的脑袋磕在了江怀玉的肩膀上，她用手心揉了揉脑门，心脏怦怦直跳。

鼻尖萦绕着的，是独属于江怀玉的气息。

是霜雪与墨香混合在一起的香气。

慕怜心有些紧张，她一抬眼，对上了江怀玉那双暗流涌动的眼眸。

他如雪如画一般的眉目此刻紧紧皱着，深邃的眼眸里翻滚着数不清的情绪。

很显然，他是处于极度的挣扎痛苦之中的。体内的毒仍然在折磨他。

“师尊，师尊你怎么了？”她紧张地问道。

江怀玉一手拽进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搂在她的腰上。

这样亲近的距离，是从未有过的，也是江怀玉不可能做出的举动。

“师尊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不然怎么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

虽然师尊的怀里是很香很舒服啦，但她慕怜心也绝不是贪图享受之人，还是会以师尊身心健康为第一位的。

眼看她小嘴叭叭还准备在说些什么，江怀玉心烦意乱，干脆用手心盖在她的嘴巴上。

“安静。”

“唔！”

慕怜心被捂住了嘴巴，她眨了眨眼，不解地望向江怀玉。

她的眼神越是纯净，江怀玉的心火就烧得越旺，他用极快地语速说道：“还记得你自己之前说过的话吗？”

说过的话？

那可太多了呀。

“你说，你说要和我……”后面的话实在是难以启齿，江怀玉的喉头滚动了好几下，最后实在无法说出口，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他这一偏头，露出了自己修长而雪白的脖颈。

慕怜心眼睁睁看着那一抹红晕从他的脖子爬上了耳朵。

师尊这是想到了什么？

脑中灵光一闪，慕怜心恍然大悟，她发出呜呜的声音想说话，奈何嘴巴上压着江怀玉的一只手。

江怀玉的视线还移开了，他好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并没有发现她很想说话的样子。

慕怜心干脆用自己的手指挠了挠他的手背。

江怀玉的身体是冰冷的，就连手掌这样该热的地方也是如寒霜一般的温度。

慕怜心指尖与他的手背相触，像带了电一般让他一颤。

江怀玉的瞳仁瞬间骤缩，他不可置信地扭回视线，发现慕怜心正想掰开他的手。

他意识到原因，连忙收回了手，一连后退了好几步。

那颗许久没有慌乱过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江怀玉压住自己的心脏，眉毛快拧成了麻花。

他真是疯了，竟然真的，真的和自己的徒弟走到了这一步。

“师尊我想起来了！你说的是要和我尝试感情的事情吗？”慕怜心兴冲冲地说道。“你是同意了吗？看吧，你的最终选择还得是我。”

她丝毫没察觉出江怀玉内心割裂的情绪，反而有点兴奋和跃跃欲试。

“我们现在就要开始试了吗师尊！”

江怀玉见她那副傻样，以手抚额，自己果然是昏了头了。

“不是。”

江怀玉抬头止住了慕怜心的靠近，“站回去。”

慕怜心前进的脚步卡在半空，一时间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撅了撅嘴，表情既委屈又可怜，“师尊……”

就算是耍人，也不带这样的呀。

刚刚还一把把自己拽进来，现在又拿出师尊架子，这么分裂，也不怕真的走火入魔。

江怀玉原本还想施法术，像以往一样用大风把慕怜心刮出去，但是一抬手才想起来，自己的经脉仍然被体内的毒封着。

他刚有点要动用灵力的念头，体内的毒便一下子活跃起来。

江怀玉痛不欲生，站都站不稳，直接跌倒在地上。

“师尊！”

慕怜心见他倒下，连忙扑了过去，将人从地板上捞了起来。

江怀玉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脸色苍白的如同白纸一般。

他的头发本就是银白色，配上此刻的皮肤，整个人像雪花一样，感觉就快融化于手心之中了。

慕怜心一下慌了神，“师尊！你这是怎么了？我，我现在就去找人来救你！”

江怀玉一把拽住她的衣袖，拼尽全力摇了摇头，“不，不要……”

中毒是他的秘密，也是他不想让旁人发现的弱点。

慕怜心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江怀玉，他的目光中透露着哀求的神色，看上去比琉璃还要脆弱。

她的心肠一下就软了下来，柔声应道：“好好好，我不去。师尊，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有没有什么是我能够帮到你的？”

她刚说完，脑中突然回忆起，上一次江怀玉毒发的情景。

那个时候她还没有穿进来，原主潜伏在这间竹屋中，准备利用江怀玉毒发的弱点与他灵修，破了他的戒。

也就是说……只有一个法子能行。

慕怜心倏然红了脸。

灵修虽然能够缓解江怀玉的毒，但同时也就破了他的无情道。

这是在救他，也是在害他。

慕怜心不敢再说下去。

江怀玉见她突然脸红，不知道她又想到了什么。

他呼吸沉重，一手抓着慕怜心的衣袖，另一只手用尽全力顺着她的胳膊往上，抓住了她大臂内侧。

“我……你……”

江怀玉只觉得无边无际的痛苦都在朝着他袭来。

身体上的，心中的，种种苦楚揉成一团，快要将他的灵魂撞破了。

他的声音微小，慕怜心听不真切，因而弯下了腰凑近了一些。

“师尊，你说什么？”

她凑下来之后，江怀玉的双手颤抖着碰上了她的脸颊。

慕怜心不知他的目的，与他对视。

“你再说一次，这次我一定可以听见了。”

江怀玉的耳朵已经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了，他只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率先闭上了眼睛，十指的指腹都压在慕怜心柔软的脸颊上。

为了他自己，也为了苍生百姓，他必须试一试。

“师……”

慕怜心的话还没有说完，江怀玉的脸就已经靠了过来。

他捧着慕怜心的脸颊，扬起下巴，就这样吻了上去。

冰凉的唇贴到了她的嘴巴上，慕怜心那一刹那瞪圆了眼睛，连呼吸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