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日，镇南王和镇南王妃平乱的消息就传遍了全国。

竟不知镇南王何时娶的正妻，柳莺莺又是从那里冒出来的世家小姐，江湖百晓通查遍了金陵乌衣巷所有的贵族，没有一家姓柳。

有当兵的说镇安王两年之前在边疆纳了个舞女，好像叫什么莺莺。

威名天下的镇南王竟然娶了一个舞女为妻，倒是让金陵秦淮岸边春风十里的姑娘内心又起了鲤鱼跃龙门的妄想。

再过两天又是一年灯花节，有些闺中小姐已经将灯花挂上了阁楼。

陈睿和赵雅换了常服，两人打马悠悠缓缓从金陵城中穿过。

北玉和金陵比起来，仿若一个人间，一个天堂。

苏碧早早带着人站在将军府大门口迎接，见两人，赶紧迎上去：“恭迎将军得胜归来。”

“起来吧。”陈睿将手中缰绳交给下人。

苏碧抬头看见赵雅，这个女人不是她认识的柳莺莺，虽然容貌未改，但整个人从里而外的气势就不是柳莺莺能有的，将疑惑压在心头：“恭迎王妃。”

赵雅没看她，眼睛扫了一遍跪着的人，阿末跪在最末尾，哭得鼻子都红了。

赵雅直直走向她，将她拉起来，发现小孩竟然长高了一点。

阿末哇得一声就哭出来了：“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赵雅倒是笑了起来，将糖葫芦递给她：“给你赔不是，拿着。”

阿末高兴得接过来。

赵雅偏头看，二大低着头跪着，肩膀也有些许抖。

赵雅也不安抚他，转身对陈睿道：“西十二我住习惯了，还住那儿。阿末二大，走了。”

陈睿点头。

待赵雅走后，陈睿语气冷硬，对苏碧道：“跟着我。”

苏碧心中一抖，故作镇定的跟上去。

两人一路走到太师府，陈睿不从正门进，而是敲敲了偏门。

门立刻被小斯打开：“老爷已经恭候多时了。”

陈睿走进去。

庭院中栽着松柏和竹叶，一弯竹叶低垂，沈谋生摆了盘黑玉棋盘，坐在一侧，盯着棋盘仿佛在思考下一步棋怎么走，固着白玉的棋子，保持着落子的姿势，不看陈睿，嘴里道：“来了，坐，正好和老朽来一局。”

苏碧进来就低着头跪下了。

陈睿皮笑肉不笑，露出一口大白牙：“行，正好您老心情不好，陪你一局又何妨。”

风吹竹叶，若小舟风姿摇摆，无人出声，苏碧一直跪着，不敢妄动半分声响。

沈谋生皱起眉头，竟然耍赖：“诶诶诶，让老朽一步，老朽退一步，你可莫要再困了。”

陈睿把住他悔棋的手：“落子无悔。”

沈谋生抬头看他：“老朽若执意要悔呢？”

“世事往往风云之间，变迁千万，太师，棋下到这一步，要知足。”

沈谋生将棋子放进白玉棋碗，叹了口气：“今年的太师府的库银，老朽为了给将军铺这一条路，可是全赔进去了，将军如何不知顺势而为啊。”

陈睿顷刻之间打翻棋盘，上前掐住他的脖子将其按在棋盘上，一盘好局，就这么毁了。

“本王对你女儿，已无半分情义，当年年少，许下的誓言如若老天降罪，本王挨着。如今，本王直言告诉你，大陈皇位，本王没有兴趣。如果你再在背后暗箱操作，导致民生怨气，本王饶不了你。”

沈谋生看着他，想起八年前，陈睿还是个少年儿郎，鲜衣怒马，豪气冲天的拉着沈清婉跪到自己面前，说愿用陈家边境布防图换他女儿。

他摇了摇头：“少将军快起，不是我不情愿，只是清婉母亲有遗言，她得入宫。”

陈睿着急，急忙立誓：“如若，如若……我……我将天下奉上，太师可答应？”

我陈睿，终有一日会用天下换一个沈清婉，若违此誓，生受天雷滚滚。

终究年少气盛，这些话那是放嘴里说的？沈谋生摇了摇头：“少将军，请回吧。”

沈清婉眼泪砸在了地板上：“陈睿哥哥。”

陈睿咬了咬牙，心中定下注意，上前抱住沈清婉：“等我。”说完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