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姐姐，这几日你老是发呆，是不是想家了？”攀枝花问一句。

正在拿着一本书对着漫天雨丝发呆的孙蝶点点头，道：“不知不觉，出来已经快一年了！这个时节，江南的雨季已经过去了，正是难得响晴的好天气，天地间到处都是明艳的绿色，水面上荷叶田田，撑舟采莲正是时候……唉！”

“我从小就在这大山里长大，还没去过外面，以为到处都是这样呢！”

“天下之大，有白雪皑皑、冷峻异常的高山，有广袤无垠、寸草不生的大漠，有一望无际、绿草茵茵的草原……更有你这里的十万大山古木参天，还有我那里如碎镜散布大地的水田、纵横交错的水流河道、广阔丰饶的大湖……东西南北、四季变换，各处风物，自然迥异……天下真的很大！”

攀枝花被孙蝶一番描述，说得心动神摇，恨不能长出一双翅膀来，满天下去看看……

“真羡慕你呀，公主姐姐，你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其实我也只出过两次远门，十四五岁的时候，去过北方，这一回又来到了蜀中、南中，确实也见识了一些风物，只可惜确实挺危险的，多少次都命悬一线，要不是自小练过一些武艺，遇事也算是机灵，早就死了好几回了！”

攀枝花吓得捂住嘴，不过立刻拿开，道：“姐姐，可以教我练武吗？”

“练那做什么？很辛苦的，何况现在你已经长成了，不好练了！”

“你们都是那么有本事的人，相比之下，我什么都不会……”

“唉！你就算什么都不会，他也把你当做一块宝，恨不得天天捧在手心里呢！”

孙蝶这句倒是说得攀枝花满脸羞红，低下头，笑眯眯的拉着辫子梢。

“好吧！既然你要学，那我就教你，反正你家南安王把很多珍贵的东西，随手就教给我了，眉头都不皱一下……”

攀枝花使劲点点头，道：“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院子里下着雨，两人只好在庭上摆开动作，说是先要把身子练稳了，做着各种步伐……

这时候刘谌进来了，道：“干嘛呢？你俩学唱戏呢？”

“唱戏？什么是唱戏？”

刘谌才记起现在什么时候，唱戏这玩意千年后才会风靡，现在的说唱只不过是讲一点短小的讽喻故事，跟周朝唱诗的传统是一样的，相传周代设有采诗之官，每年春天，摇着木铎深入民间收集民间歌谣，把能够反映人民欢乐疾苦的作品，整理后交给太师（负责音乐之官）谱曲，演唱给周天子听，作为施政的参考。这些没有记录姓名的民间作者的作品，占据诗经的多数部分，如十五国风。

现在民间有说唱艺人，也会说唱一些小故事，跟原来那种形式差不多。最近经过刘谌的建议，把这个东西作为宣传用了，编了许多小故事，培养了很多的说唱艺人，霍济甚至把他们纳入“东厂”管理，发给粮饷，叫他们去演绎需要宣传的小故事……

“呃，说唱知道吧？”

“这自然是知道的！”

“说唱词，其实是讲一个小故事。简单来说，如果把故事中的人物，分别找人扮演了，几个人一起，每人顶着一个角色，把故事的场景还原一下，这就是唱戏……当然，操作起来可能复杂些，若是以后闲了，和你们排练一出戏，你们就明白了！”

两个女人缠着刘谌详细了解了唱戏，她们就觉得已经掌握了要领，打算几个人，编一个故事，大家说台词排练一下……

“唱戏唱戏，那是唱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刘谌对他们说出来的、类似编排话剧的形式，表示异议。

“唱什么唱？不唱不唱！唱腔拉得太长，简简单单的故事，拉着腔半天才一句话，把一个小故事讲上一个时辰，谁耐烦听，还是说来得快，很快就能编排一个长故事……”孙蝶笑道。

“嘿嘿，你这是典型的孩子心态！”刘谌笑道。

“我觉得公主姐姐说得对！”攀枝花在一旁道。

“因为你们都是孩子！”

“好好好！不和你说了，我们是孩子，你是大王！你忙大王的事去吧，我们找人编排唱戏。”孙蝶不耐烦道。

“我来找你商量事情的！”

“换造船师傅的事？”孙蝶问道。攀枝花见这两人要谈正事，就自己跑去找侍女厨娘练习排唱戏去了，到底是孩子心性，刚还要学武艺，转瞬就忘了这事。

“是的！”刘谌道：“你觉得我做出来的连发钢弩如何？”

“太吓人了！简直，简直……我都不会形容这东西的威力！”

“这就是个战场绞肉机！”

“啊！对对对，就是绞肉机！”孙蝶面色一变，脑子里浮现一副几里地全是被绞碎了的人肉这样一幅画面，觉得有点想吐。

事实上，孙蝶是见过绞肉机的，刘谌叫钢厂的师父打造的手摇式绞肉机，刘谌的厨房里就有一架，要是想包饺子的时候，厨娘就不少肉块放在里面绞，比起剁馅快多了！

“威力确实大，不过，现在你觉得你敢给我吴国这东西吗？”

“有何不可？”

“现在我皇兄一旦有这东西，立刻就反过来打你汉国！他可不想你再弄出什么，比这东西还高明的，很快就把吴国灭了！”孙蝶笑道，“这天下有你在，多少人寝食难安啊！”

“你说的，的确有道理！”刘谌道，“不过，他为什么不去打司马，却来打我，我既然能给他这玩意，自己手上当然是有的！他敢来？”

“皇兄的想法我不知道，不过，如果是我，一定不惜一切代价先来灭你，因为不趁早灭你，将来灭吴之人一定是你！相比之下，司马炎到还不算多大威胁！”

“有道理！不过，我不怕……而且，我料定他不敢！”

“为何不敢？”

“因为我既然敢给，就说明我有克制这玩意的东西！”

“你的雷……？”

两人正聊着呢，突然有刘谌的亲卫来报，说是霍济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