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q 诚凛预赛的征程（一）

全国预赛即将开始，比赛的日程越逼越紧。五月一日，诚凛的第一战即将到来。

在接下来的特训中，没有一个队员叫苦喊累，越是逼近比赛，他们的神色越是坚定……一年一次的全国高校的大赛，对于只有三年的高中的他们来说，无比的珍贵。这样的战场，他们等待的太久了。

对于一年级来说，对于这样全国性的大赛多少还保持新奇的心情和带着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

但对于诚凛的二年级来说，每一战都无法松懈，这是用血泪堆积起来的征程。上一次，他们用最狼狈的方式倒在了半路，而这一次，又能走多远？

在成凛的训练中，白羽也偶尔参与，做些恢复性的训练。在接下来的十余天内，手脚都回到了最初的水平，也能做些剧烈的运动了。

而这样一来，成凛的各位却是更加不客气了。对于白羽篮球的新鲜劲还没有过去，有事没事就让白羽陪着自己练练，观察白羽的动作。在他们面前，白羽的防守能力、突破能力都尚显不足，体力、爆发力、耐力也相对较弱，但一手精妙的投篮却屡屡让他们赞叹。

尤其是日向、小金井这一类得分角色较重的两人。

日向最爱拍白羽的头，小金井最喜欢凑上去和白羽聊天。

久而久之，

“黑子，干嘛呢？还在休息？”相田下场催黑子，却看到黑子阴森森地坐在冷板凳上喝着水。唔，差点就看不到了。

相田看了眼黑子正对面的场地，呃……羽毛妹子又被拉下场，站在小金井旁边指导了。看着小金井不停点头的样子，相田无奈，人家说的动作你一个都做不到好吧。人家的篮球是不可复制的。

“在看练习？”相田更想说的是：你在看白羽练习吧。

“嗯。”黑子乖乖点头。

相田笑了一下，坐了下来。再过两天比赛就要开始了，白羽的伤势最近才好，她一直有点头疼，要给白羽安一个什么角色。如果说是教练的话，白羽的训练经验不足，对投篮还算了解，但其对于防守攻击之类技巧根本不适用于其他人身上，而且比赛经验不算丰富，团队配合尤其不了解，实在难当大任。但如果就是个经理，又觉得有些可惜了，可惜那一手好篮球，那令人咋舌的篮球意识。

场上的白羽从小金井手里拿过了球，示范性地做了个轻松的跳投动作——手温柔的出手，食指轻轻地拨动了一下，球如同从水面滑过轻松地入蓝了。

即使是一个很简单的投篮动作，从白羽的手中做出来，都有一种绝佳的美感。跳起的高度、双脚腾空的动作、身体的伸展、手臂的拉高，出手的高度……唔，无可挑剔。明明是极快的出手，但动作却向被放慢了镜头在眼前清晰的展现，如同羽毛在空中轻盈地缓缓地落地……啧，享受啊。

“连把投篮练到这个程度的，目前我只看到过白羽。”相田轻轻地出声，“为了投篮而专门衍生出来的闪人技巧、躲避技巧、空中动作，甚至因为投篮，而锻炼出来的如同爆炸般的短时间内的高速、爆发力……”相田的眼睛从白羽身上轻轻的滑过，很难想象这样的身体内蕴含着如此恐怖的战斗力。

就好像黑子一样。肌肉各个方面的数据都很低下，在在比赛中短时间爆发的速度、力量都令人惊叹，还有神不知鬼不觉的躲人技巧。

“白羽投篮的恐怖之处除了精准性之外，还有她的滞空能力。”相田缓缓地说道。

对于每一个运动员，她都习惯性地分析去了解。而场上那个女孩，不是正选，却有着她无法忽视的夺目的光彩。

滞空能力，顾名思义，指身体在空中的控制能力，不是指在空中停留的时间。因为谁都不能违反物理学原理，能跳多高，就相应在空中停留多长时间。滞空是在空中能保持平衡协调，不失重心。谁能在空中保持平衡协调，不失重心的时间长，谁的滞空能力就强。

火神就是一个滞空能力强的恐怖的家伙，托其跳跃能力的福，他的滞空能力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而白羽，则像另一个典型。跳跃能力一般，但空中对身体的控制能力却达到了一个极其精妙的地步，恐怖的腰腹力量。这也是白羽在诸多诡异的投篮中保持重心不摔的成功的必要因素。

“真不知道她的篮球是怎么练出来的。”相田小声感叹道，普通的训练和比赛都是无法锤炼出这样的篮球。

说完这句话后，相田转过头，意外地发现黑子嘴角带笑。她相信自己没有看错。

“黑子，和白羽配合感觉怎么样？”相田神经兮兮地凑了过去。前几天两人的配合还深入大众的脑海啊。

黑子讶异转头，顿了一下，似乎在回想什么，“嗯。跟想象中一样。”

“诶？”这是什么答案？

黑子用手摩擦着水瓶子，视线落在篮球场上，“很舒服。”与其说是第一次配合，不如说已经想过很久了。

“黑子啊，我一直很想问了，”相田苦口婆心道，“你是不是一直在偷偷暗恋白羽啊？”要不你怎么一副和她很熟的样子。

这一下，饶是黑子都没有跟上相田的恋爱神经，卡了一会儿，才出声：“应该不是吧。”

“我一直以为她是男的。”黑子表情极其的无辜。

脑海里闪过很多篮球视频的片段，不甚清晰。不正规的练习赛，模糊的视频，人的样子也看不清楚黑呼呼一片。而那其中最矮的，是一个平头的黑黑瘦瘦的小子。

呃，谁能想到那个小子会是白羽？实打实的女娃？竟然还留起了长头发。

不过，如果是她的篮球的话……

他或许真的很熟悉。

黑子不再理会相田一副眼巴巴的八卦神情，站起身走人，“教练，要走了。”

“喂喂。”

……

在紧张有序的训练后，比赛终于到来。

白羽作为暂时的挂名经理头天晚上就准备好了各种所需物品，一大早就跟着诚凛众人扑腾着去看比赛了。她莫名地有些兴奋。

这是诚凛的开门第一战，出动了诚凛的王牌阵型。与那个外国高个子的交战让一直对自己身高和跳跃能力引以为傲的火神受了不小的打击，算是很清楚地明白了他的优势并不在于外在的身体高度上，而是实打实的要靠自己的能力。

而其非一般的跳跃能力在这一场比赛中再一次拔高，场外的白羽、相田都忍不住惊叹：这娃真是越跳越高了。他的小腿上是装了电动弹簧吗？

这一场比赛打得不算轻松，但也不艰难。在成凛实力的稳定发挥下，拿下了开门红。

比赛后的白羽也显得比较开心，或许是第一次有自己的队伍，看着队伍比赛胜利归来，她也忍不住跟着一起欢呼了。

一转头，白羽被吓了一跳，是背后灵黑子。

“怎么了？”白羽脱口而出。

黑子瞅了白羽一眼，抿了抿嘴，“没事。”接着伸手从白羽的手上夺走了一瓶运动饮料，打开就喝了。

“呃……那个是给前辈的。”白羽纠结，最近黑子是越来越不客气了。

“那我的呢？”黑子突然出声。

白羽愣了一下，“在那边。”她看了眼地板上的塑料袋。

“哦。”黑子蹲下身从里面翻出来了一瓶饮料，“我的？”

“嗯。”白羽反射性地应声，然后……就傻呆呆地看着黑子揣着两瓶饮料走远了。

喂！这娃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白羽叹气，只好把自己的饮料拿出去了凑数了。这个臭小子……

诚凛的比赛一路顺风顺水，在其不俗的实力下一路风风火火战到了第五场。在这4场比赛中，相田甚至没有出动黑子，就让火神独挑大梁了。同时，也尽力隐瞒了诚凛的正选每人的特点和能力。

所以，大家经常可以看到这样一个场景，诚凛在上面对抗着，相田教练在场边带着阴森的笑容，冷板凳上坐着几个一年级候补和一位神情呆滞的少女。偶尔眨眨眼，还能突然看到一抹蓝色，再眨眼，又看不见了。

而这么多天来，白羽也习惯了旁边坐着个蓝毛。虽然经常会不注意旁边有个人，但一转头，能看见蓝毛的侧脸……唔，不知不觉就习惯了。

在第四场比赛中，诚凛遭遇上了上次街球比赛的几个拽毛的人。

这一下，火神笑了，连白羽旁边的黑子，也忍不住动了动自己的手指。

这一次比赛，黑子坚持要上场，表情严肃，口气坚持，没有丝毫余地。相田只好抹泪痛苦地顺着黑子走了：明明是秘密武器啊，秘密武器那么积极干嘛啊！

下面的白羽也无法理解，这场比赛的确是不需要黑子上场的。有火神几个人足够应付了。

黑子上场时的步伐不算快，踏入篮球场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对上白羽的目光。

那个眼神，是认真的。白羽愣了一下，就那样有些发傻地看着黑子转身走了。突然，她有些不自在地撇开了视线……

这傻小子，不会是在报仇吧。

隐约还记的上次街头篮球后受伤时他说的话：抱歉。

然后，白羽就坐在板凳上，冷静地看了一场一边倒的用一百种方法虐人的篮球比赛。

火神神清气爽地伸着懒腰回来：“刚刚锻炼了一下真舒服。”他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郁，早就说了，不要让他再碰见他们。

黑子突然从火神背后冒出：“火神君说的对。”

……

众人突然觉得一阵寒意窜上脊梁，他们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但此刻他们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不要惹这两个家伙。即使两个人的性格天差万别……

旁边的白羽觉得心里暖暖的，这种感觉非常的陌生。但却一点都不让人讨厌。她抿了一下嘴巴，递了一只水出去，“蓝毛，你的。”

蓝毛抬起头，盯着白羽的手里的瓶子看了一会儿，保持着云淡风轻的表情，接了过来，“嗯。”

旁边的相田鄙视道：黑子你丫的就乐吧。连续抢了妹子三次水，你就是在预谋这个吧。

但比赛的轻松状态很快结束。随着第五场比赛的接踵而来，让诚凛一众一改往日的轻松，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在同一个体育场内，同时比赛的篮球队中还有：东之王者秀德，而且今年获得了一个奇迹的世代。这或许是成凛将要面对的最艰难的对手，这是摆在诚凛面前的不可忽视的障碍，如同一座山一样压在了成凛的心中。

上一年的失败如影随形，三倍的分差如同噩梦又开始被唤醒。诚凛二年级的正选们都无意外地紧绷了身体，从一大早上开始就没有什么笑容。

战场上的侮辱性的失败，是没有任何人可以坦然接受的。

恐惧亦有，愤慨亦有，更多的是不甘。

他们今天不仅要比赛，还要去专门观摩秀德的比赛。本就是豪门高校的王者之姿的秀德，今天再夺一神射手绿间真太郎，所有的队伍都嗅到了空气中不安的因子，都嗅到了血气。今年秀德的野心，大的很啊。

在去体育场前，相田专门找了白羽谈话，“今天的比赛，你要好好看。看一下，那个叫绿间的家伙。”相田的神色阴暗不明，最后还是深深地看了眼白羽。隐隐觉得这对白羽很重要。

这是一个和她一样的类型的外线超级投手。

“见识一下，曾被誉为传说的奇迹的世代。”

白羽若有所思：“那个蓝毛不就是奇迹的世代吗？”

相田黑脸：“他算半个。”

“哦。”白羽转头看了眼窝在角落喝牛奶的黑子。

与诚凛同样走向这个豪华级别的体育馆的，还有秀德高中。

秀德一行人进入练习的篮球场时，场边爆发出一阵欢呼：不愧是的有着王者风范的秀德，气势十足。队伍有队长带头，后面整齐的跟上正选、候补，清一色白底橙边秀德队服。

与秀德一比，其它的队伍瞬间毫无光彩。

哎，即使是篮球队也要分人气的啊。

绿间进入篮球场后，目光很快搜索到了篮球场另一边的诚凛高校，握了握手中的吉祥物，然后扬头高傲地撇开了视线。

后面的高尾笑了。

诚凛的队伍一如之前的寒碜，勉强凑够12人的队伍，一个二年级女生教练，呃……后面还跟着一个提着塑料袋的黑发黑眼的女生。

绿间轻笑了一下，推了一下鼻间的眼镜：终于见面了。

但双方要真正站上赛场，却还缺了段距离。如果要对战，诚凛要一路过关斩将，直到最后一战两方才能碰上。

在这之前，可不要死的太早啊。

在思虑中，绿间的视线再次晃过了那个角落的黑发黑眼不说话的女生。隐隐间觉得有些眼熟……

女生突然向前走了一步，从一名诚凛队员中夺走了篮球，抬头说着什么。她拿着篮球看了眼练习场上的篮筐，又看了眼旁边的队员，似乎又说了些什么。

随即她走上了练习场……不是经理吗？

绿间突然眯起了眼，这种诡异的熟悉感……那种身影，还有那个拿篮球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