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砚安回头看见一个枪口对准了他们，他抿了抿嘴，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挡在了江时身后。

江时皱起眉头，“你的伤不要乱动。”

“嗯。”

他从鼻腔里发出一道哼声，身体一顿，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江时的身上。

江时抱着他，脚下一个踉跄，他没有说话，紧紧抱着千砚安。

“噗呲。”

一声枪响。

什么东西刺穿进了血肉。

身后响起顾廷夜的笑声，听着很疯魔。

江时感觉后背一阵粘糊，温热的，不停的在流动，他身形一顿。

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不敢回头看。

耳边响起千砚安的声音，“咳咳……走吧。”

他走了两步，千砚安.拉住他，咳出了一口血，吐在了江时的脖颈后面。

“我累了……”

江时觉得自己的眼睛干涩的厉害，他不敢眨眼睛，好像里面有什么玻璃，割的生疼。

“现在别睡，一会吃完药再睡。”

千砚安笑了笑，他想，临死前他还陪着自己，也算是挺好的。

他拉了拉江时的尾指，“疼得厉害，休息……一下。”

他头晕的厉害，声音也越来越小。

江时走了一步，觉得腿软的厉害，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千砚安牢牢的趴在他的身上，微弱的声音响起，“我想看看你。”

“好。”

江时颤抖着声音，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片冰冷，他哭了。

他把千砚安抱在怀里，垂眼看着他，这才发现他的脸苍白的很，好似透明了。

他知道他们死了之后，会回到仙界，可是他看着这样的千砚安，就是难受。

难受的要死。

心被人狠狠的捏着。

千砚安静静的看着他，心里涌现一股疲惫，他真的好想睡一觉，就自己一个人。

他真的好累。

他突然把江时抱在自己的怀里，紧紧的封住了他的嘴巴，看着那双眼印着自己的身影，他笑了一下。

他凭着记忆，举起手里的枪，“砰”的一声，顾廷夜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就算是死，也不会允许江时和顾廷夜在一起。

顾廷夜转动脑袋，看着不远处紧紧相拥吻的两个人，嘴里发出赫赫的声音。

“江……时……”

轰的一声直接倒在了地上，眼睛还死死的看着前方。

千砚安感觉自己的呼吸随时都要断了，他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把江时压在身下，“好、好活……着吧……”

这是他最后能为江时做的。

千砚安张嘴想要咬一口江时，却眼前却一片黑，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远。

他的脑袋无力的耷拉，还带着温热的嘴唇蹭过了江时的下巴。

脖颈没有温热的气息呼出，身体的温度渐渐变冷。

“千砚安？”

江时有些不可置信。

他伸出手，却被一颗子弹打穿了手掌，骨骼碎裂的痛苦，让江时眼里很快蓄着泪水。

“疼死了。”

等了一会，没有听见千砚安软软的哄着他，“千砚安，我好疼。”

“开枪！”

年轻人狰狞着。

“砰砰砰！”

枪声呼啸而过，子弹都被千砚安的身体挡住了，“砰砰砰”子弹射入身体，千砚安一丝声音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