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戏团的成员身上都带着一种侏儒奇械师米尔豪洛夫斯基制造的小型魔法道具，在触发后能够向整天处于潜行状态不知道在哪游荡着的麦克塔克传递信息，虎鲸人库兰塔自然也不例外（不过格雷目前还没有）。

这是昨天格雷和半龙商量好的方案，等他真发现什么东西时再叫库兰塔发信号，对方会使用传送术直接赶过来。

据（本人）说这是为了防止浪费尊贵的半黄铜龙高级术士宝贵的业余时间，但格雷总感觉这位半龙对潜行的热爱高到不正常，怕不是想趁着格雷不在檀雅超感知距离又短在偷偷干点什么。

有一说一，虽然格雷那来自天赋魔法的超感知范围巨大、忽视防护而且穿透空间，但他真没想拿来偷窥老年半龙的业余私生活，也不知对方在担心什么。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对方这么衷情于这类法术怕不是另有原因。

就在库兰塔触发传讯装置没多久，两道熟悉的身影凭空出现，麦克塔克竟然带着檀雅一起传送到了柯克船上。

“檀……檀雅！”还不等对方站定，迪兰就突然低声惊叫道，“格雷我突然有点晕船先去船舱里待着了，不用管我，等上岸你们都走了我再出来！”

看着没比传送慢多少消失在甲板之上的迪兰，格雷总算这才确定这个人就是临时辞职不干那位打工法师，害得他半推半就被送上舞台搞什么魔法决斗。

绝对不能放过这厮，格雷心想，不过迪兰这个人确实懒散得不成样子，怪不得受不了风风火火的檀雅，有个机会就立马辞职不干。

就连格雷这个一向跳脱的人都有点跟不上檀雅的脑回路……

“刚才是不是有个熟悉的声音叫我？”蓝发少女因为视角原因没能看到迪兰，随便寻找三秒未果随即放弃，“算了无所谓。格雷，大前天的魔法决斗是你临时救场而且贝伦叔叔制造意外，所以结果不能算数。等下个月马戏团去下个城镇落脚之后，你和我再在观众面前进行一场魔法决斗吧。”

格雷心道麻烦，虽然那场决斗后他有不小进步，但对方显然也学到了什么新的技巧。

若非这是他和麦克塔克合同的一部分，谁会愿意和对方那强到无赖的雷电魔法在舞台上进行魔法决斗。

“没问题啊，不过下次赢的人就是我了。”格雷笑道，“你特意和麦克塔克传送过来不会就是为了邀请我决斗吧？”

顺便一提，这种魔法决斗通常是较弱的施法者发起，檀雅好像就完全没考虑过双方实力差距问题。

“那就这么说定了。没想到暮秋季节的海面上风浪这么大，看起来真是爽快，不知道等禁渔期结束后明年众多渔民出海时又会是什么样子……”得到肯定答复的檀雅掉头望向大海，完全没听到格雷后面说了什么话。

“我带这孩子也来试试她电磁感知的极限，有你做参照会更方便点。”麦克塔克四下环顾片刻继续说道，“没想到你才第一次出来就有了成果，而且你为什么脸色这么差，而且还抱在桅杆上？”

“我前天晚上通宵读书，再加上昨天下雪我还在外面瞎走，结果就感冒了。看来我还是不太适应南境的气候，不过最近我锻炼得挺勤，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好。”格雷的神情有些萎靡，他从早上开始已经难受快一整天了。

“可感冒和桅杆有什么联系，难不成……你晕船了？”

“没有，只是感冒。”

“就当是感冒吧，我想你也不会搞笑到摊上这个天赋魔法还有晕动症，那样你基本就完了。”麦克塔克问道，“说正事吧，你到底发现了什么？话说我不经常出门还不知道，海上的雾气还挺大。”

不知从何时开始，海上竟升起了淡淡的雾气。

格雷看向库兰塔，后者又掏出一块可燃冰说道：“海底的特殊矿产，能够燃烧的冰。”

半龙接过可燃冰，在手中把玩片刻后说道：“这对目前的人类来说还太早了，开采、运输、保存、使用都存在着很大的问题。不过倒是可以当作高端商品卖给那些冤大头法师，或者倒卖给有钱的炼金术师。”

虽然不知在角落躲避檀雅的迪兰作何想法，但格雷突然想到了另一条生财之路。

半龙继续说道：“总之报给帝国换好处就别想了，他们也没什么好方法利用这种能源，那它的价值就没那么高。然后我终究还是开马戏团的，也不可能有什么精力去开采这种麻烦的海底资源。所以现在就只剩下一个办法。”

“我大概知道你说的方法是什么了。”格雷立刻就意识到关于开采这种特殊矿产最正确的方法，“既然这种东西对人类来说还太早，那干脆直接雇佣或者卖给类似虎鲸人这样的水生种族。”

受龙马戏团中有诸多种族，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换地方表演，想必他们自然在全世界各地各族都交友广泛。

虽然水生种族大陆上不多见，但马戏团连虎鲸人都有，很可能也认识其他的种族。

水生种族开采起这种海底可燃冰矿产可谓是得天独厚，只要给他们保存方法就能轻而易举大规模进行。

而这些通常生活在水中的种族又几乎不需要用到火，可燃冰在手里也和废物无异，于是马戏团还可以给他们和陆地上的人类牵线搭桥建立贸易线路并从中获利。

这里外里就相当于马戏团什么都没干还赚了两次钱，当然不嫌麻烦也可以不直接出售而是雇水生种族开采，其他事情则由自己一手包办，那样利润也更大一些。

麦克塔克肯定道：“正是如此，我正巧认识些水生种族，把这件事交给他们就好了。你这天赋魔法可真好用，几乎什么都不干就能招财进宝日进斗金，偏偏对你来说消耗太大利用率偏低，要是能和我换就两全其美了。”

这时檀雅突然说道：“麦克塔克舅舅，我们去海上打击海盗怎么样？”

“有机会直接撞上的话可以试试，但没必要主动去，毕竟咱们是开马戏团的。”半龙摇头说道，他才懒得在海上折腾。

“没关系，我们可能已经撞上他们了。”檀雅指向空无一物的海面说道，“他们就在几百米外。”

海上翻滚着的迷雾愈发浓厚，渐渐有把柯克船吞没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