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想到刘苁若和楚襄绣连同那个老妖婆做下的事，她就恨不得将她们千刀万剐！濮阳城中百姓无辜，这些畜牲竟然敢用这样的手段。

楚轻玥自长孙璃落怀中出来，运上五分力，扬起巴掌照着刘苁若一张姣好面容就是“啪啪啪啪”四声。

“第一巴掌，打你不知进退！身为刘家的女儿竟然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即便是被封为公主又如何？一张皮生得再好看，内里黑心也不过是空有其表！第二巴掌，是上一回你同楚襄绣掳了本宫，想要毁了本宫清白！女儿家清白何其重要，你们视为无物！第三巴掌是为濮阳城中无辜百姓打的。你身为大玥国贵女，竟然坐下此等通敌卖国陷害本国百姓的事，真真是该凌迟处死！第四巴掌是替这些年枉死在你手下的无辜女儿打的！你莫要以为本宫什么都不知道，本宫既然能在刘氏眼皮子底下生活这么多年，自然是清楚你受伤沾了多少无辜女儿家的血！”

四声巴掌声过后，刘苁若一张花容月貌肿得晶莹剔透，轻轻一动嘴便能扯出脸上的疼痛。

“说罢，临死之前还有什么遗言？”楚轻玥转过身，朝着长孙璃落而去，刘苁若眼中的怨毒与不甘她看得清清楚楚，即便是看清楚了又如何，刘苁若此时必须死。

“本宫记得你同她的仇可不止那两桩。”

“难道还有什么事我忘记了？”楚轻玥挑眉，长长头发披散下来，甚至连一根发带也不曾绑。

“你忘了，本宫可没忘。”长孙璃落话出，楚轻玥反倒有些皱眉，细细思考长孙璃落话里的意思。若她没有猜错的话，她跟这位名满大玥国的毓秀公主应该没什么过节了。

“你忘记了，你是帝姬，身份在她之上，她只是个臣子之女，虽然白得了个封号，可是毕竟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难不成她死了以后要将名字记上玉牒？还是说，她死后还要葬入皇陵？”

“不可能！”楚轻玥立时黑脸。长孙璃落满意地点点头，就知道这丫头不会同意。

接着，他又继续道：“她上一回掳了你去不仅仅是想要你身败名裂，而是要你死得身败名裂。你想想那些下作的药，还有那些下作手段？”

楚轻玥站住了身子，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她与楚襄绣、刘苁若自小就不对盘，那两人更是嫉妒她占了个帝姬的名分，却样样不如人。逮着机会不是对她冷嘲热讽就是落井下石。

在摄政王府算计了陆重霜那一回，如果不是她防得好，只怕那一回遭殃的也是她。她不是无知小儿，自然知道那几人联合在一起算计她，谁都没有少。

“呵，太子真是心狠得让人害怕呢。楚轻玥你可想好了，你若是动了本宫，姑母不会放过你的，姐夫也不会！”刘苁若面上看起来甚是滑稽，红肿的脸被楚轻玥混着五分真力打得肿而不胀，艳红的血汇聚一处，实则面皮里早就烂透了。就是这么两句话说出来之后痛得她抽气。

“被打成这样还学不乖？‘本宫’这两个字是你能用的？不知所谓！你姑母，你姑母现在哭还来不及，顾不上你！你那摄政王姐夫心里头对本宫可是死心塌地得很呢，你说他会怪我？”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楚轻玥轻笑几声，见着刘苁若肿成猪头的一张脸甚是好笑，不由得抬头同长孙璃落道：“你准备把她怎么办？”

“你说呢？”他媚笑着反问她。

楚轻玥最是看不得长孙璃落这样笑，当即一手拍在他面上：“别那样笑！”她不是不知道面前这人长得有多好看，也不是不知道这样一张脸让她多想藏起来，这人生得比当年母后身边的女官琉璃姑姑还要好看。在没见着他以前，她就知道男人也是可以用“美”字形容，但是在看到他以后，楚轻玥深知，这样一张脸，能让人倾尽所有只为博他一笑。

“长风，喂点药，拖进*，交给青黛。跟她说，毓秀公主去了*要好生照顾着，免得失了公主该有的身份和气度！”

“是！”长风心下腹诽，手上动作却是越发利索，拖了人就往门外走。只听得刘苁若装了半天的冷几个高贵装不下去了，破口大骂：“楚轻玥你不得好死！你以后也一样只能沦落青楼当个妓女，你这个贱人，你今日敢这么对我，他日我一定要你生不如死！”

“长风，将嘴堵了！”长孙璃落挥袖关上门。

楚轻玥窝在他怀中，任他抚摸着自己一把长发，良久，就在长孙璃落以为她要睡过去时，楚轻玥忽然道：“我以前的封号就叫毓秀。”

“嗯？”长孙璃落挑眉。

“是真的。”楚轻玥摸了摸他脸，又缓缓道：“我出生时就懂得很多东西，甚至我生下来就有记忆，记得很多东西。母后同父皇在有了皇兄以后就一直想要一个女儿，父皇喜欢女儿。我出生那一年，母后宫外百花提早开了不少，父皇想着锦绣花开，便拿了锦绣来做我的小字。封号给的便是毓秀。取自钟灵毓秀，你看，我爹娘是不是很爱我？”她深深看着他，眼里有期待，有心疼，还有怀念。

“是很好听，他们是爱极了你的。”长孙璃落将她紧了一紧。

“是啊，我也知道他们是爱极了我的。只是没有想到，五岁那年，刘氏一手策划了宫变，自封地上召回了东阳王，那时楚九澜的封号还是汝阳王，就是那一夜宫变之后，他掌了大权，成了摄政王。刘氏入主后宫，成了太皇太后。因为我这张像极了父皇的脸，刘氏薅了我的封号，将毓秀撤掉，甚至连我的小名锦绣也给我夺了去。及笄那日，她给我赐名晚雪，不过是因为当年父皇同她说过一句‘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她心里爱的人，一直是我父皇。”

“可是，我父皇只爱我母后啊。当初皇祖父去世以后，她便被派往秋山行宫祈福，我父皇不忍杀了她，却没有想到给自己埋了那么大的祸患。她在皇兄被封为太子之后持皇祖父手谕回了宫中。不想，就是在母后将将怀上我那一年，她给母后下了临江仙，我一出生，身上就带着蛊毒，所以，幼年时候很不好过。在第一回毒发之前，我都不晓得为何父皇母后会对我溺爱成那个样子，因为我的出生，将母后身上三分之二的毒性都给带了出来，母后其实根本不是死于临江仙，她是死于刘氏给她下的另一种毒。”

“宫变那夜，父皇母后相继死去，皇兄重伤。嫂子为了保全睿儿，不得不归顺了刘氏。也就是这样，我们苟延残喘得活了很久。刘氏见到我第一眼时，有些惊讶，后来，她仍然是将我遣去了皇陵。”

“五岁时，我杀了第一个人，后来在皇陵遇到干娘，于是杀了不少的人，被干娘带去了白莲教以后，我便被尊为小主。后来，就遇到你了。我一直在想，若是八年前秋山的那个雪夜里，我不救你的话，是不是也没有现在这样好的运气。佛说种善因得善果是真的，尤其是救了你，你有那样好的医术，自然能救我，你看，做善事都有好报的。”

她笑得开心，眼角有泪水流出，都被长孙璃落伸手轻轻拭掉。她抬手抓住长孙璃落的手：“不用帮我擦眼泪，没事的，我这是高兴。”

接着，她又缓缓道：“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恨刘苁若吗？不仅仅是因为毓秀这个封号，她做的事真的让人恨得咬牙切齿！”

“我从皇陵回来的那一年，按照祖制，我五岁就该进白鹿书院读书，不想我自皇陵回来时已经八岁。而且，回来之后听别人说毓秀公主毓秀公主，我在皇家玉牒上的封号就是毓秀公主，不想我最后看到的毓秀公主竟然是刘苁若！老妖婆封了她做公主，将原本该是我的一切给了她。我身上有一块玉佩，是父皇留给我的，那上头的有着“毓秀”两个字，是我出生时父皇亲手雕的，意味着我是天命帝女，身份尊贵无比。其实，我不在话玉，只是那个时候我身上唯一同父皇母后有关的东西就是那块玉。刘苁若给我抢了去，我不认，要抢回来，她叫了一帮子熊孩子过来，男女都有，说是我抢她的东西。她将玉抢了过去，三九的天，我被他们推进了荷花池，那一回引得身上临江仙发作，后来，又是因为她刻意装病，老妖婆将整个太医院搬去了千禧宫，那日，只有言姑姑守在我身旁，心悸得毛病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楚轻玥吸吸鼻子，引得长孙璃落将她抱得更紧。

“那个时候我都以为自己要死了，后来，是干娘带着岑夫子来救了我。那天夜里，干娘气得破口大骂，操家伙就要前往千禧宫火拼。后来我才知道再也不能装作那个没用的样子，不然会有很多人为我担心。就是那一回以后，见着刘苁若我都躲着走，不是怕她，而是我怕我忍不住要动手弄死她，抢回我的那块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