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灾难。”

“我为什么要帮你啊……”

“帮都帮了，还说什么啊，你一定是爱我的。”

“爱你个头啊……我就不该把作业放进你的手里，现在可好……”

“别说了，我帮你多站一会，你看怎么样啊。”

“不怎么样，你的腿又不长在我的腿上，一会放学你得补偿我。”

“没问题，这个好说。”

叶迪和李静雯的肮脏交易在王超的举报之下被赶到现场的于“狱警”当场人赃俱获。见到此情此景的老鱼头瞬间怒发冲冠，眼中爆发出了择人而噬的光芒，登时就把两人震慑住了。

最后的处理结果是李静雯被解除了这暂时性的狗腿子职务，和叶迪一起被扔到了走廊里站着受惩罚，而要一直站到放学。

至于没写作业的叶迪，则被勒令写五千字检讨书，再把原来没写的作业统统写完，等到开学时带来给老鱼头检查。

“哎……”

“哎……”

两人一同叹气。

站了一段时间，叶迪和李静雯都陷入了沉默，在这朦胧的沉默中弥漫着青春的香味，在两人身边隐藏着的是无法言说的奇妙感觉。

无声的空间中，空气带动着心灵的思考，李静雯渐渐地想到了某些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奇妙事情，这些事情让她有些困扰。

清澈的阳光透过走廊中蒙尘的玻璃投射在叶迪的发梢上折射出七彩的光，李静雯看着这光，眼中的光芒流动，某种情感在内心深处聚合，分离。

“叶迪……”

李静雯看着叶迪，轻轻地说道。

“嗯？怎么了?”

叶迪扭过头看着李静雯那张俏脸，光滑的皮肤嫩白弹润，但是……

她好像最近上火了？叶迪看着这姑娘鬓角的地方有一颗轻轻鼓起来的痘痘，好像要冒白头了，不知道她知不知道。

想了想，还是不说为好。

李静雯看着叶迪的脸，小心脏轻轻地跳动着，莫名的疑惑从脑海中涌出，她打量着自己的同桌，班级里嘈杂的人声透过没有完全闭合的木门在这里回荡，她摸了摸自己的裤子侧线，笔直的线就在那里，大腿的触感如同滑嫩的琼脂。

很舒服。

于是她开口。

“你是叶迪吗？”李静雯盯着叶迪的脸，如同看着一个完全的陌生人，她就像是走出巢穴的胆小松鼠一样，看着面前的异物发出怀疑的声音。

叶迪差点没被这姑娘一口呛死，他本以为她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呢，比如去哪玩？去哪吃？怎么补偿？

结果她问了个如此无厘头的问题，让叶迪躲闪不及，一记砂锅大的“直拳”就被李静雯一下子打在他的脸上，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盯着自己的李静雯，缓缓地道：“你今天是被罚站罚傻了？能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我不是叶迪我是谁？一个怪物还是孙猴子拔毛变出来的分身？”

“不不！”李静雯连忙摇了摇手，葱白的五指在空中舞出了一朵花，她收起四指，只留下一根食指朝着叶迪的嘴，然后愤愤地说：“我认识的叶迪没有这么能说话！你说话很一般，没有现在这样能说会道。”

“咋地啊，还不允许我好好说话吗？”叶迪翻了个白眼，红血丝都快从眼球的最低端翻到眼眶外了，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着李静雯的脸，笑吟吟地道：“我上了个主持人口才培训班，习得了屠龙技，现在说话技巧已经滚瓜乱熟了，比起你这样的小家伙可是非常的厉害哦。”

“吼吼吼……”李静雯听到这狗屁不通的话，眼睛斜了一下，然后仰着头看着走廊的天花板，搬出自己很长时间没有用的死鱼眼，发出了巴尔坦星人特有的笑声。叶迪看着李静雯对他的话不屑一顾甚至还想笑的表现，不知道哪根弦突然炸开了，就好像是对上了电波的二次元傻子，也仰着头对着天花板发出了……

“吼吼吼吼吼……”

两个人同时看着天花板鬼叫了起来。

“谁在外面出动静！”老鱼头一声暴叫从屋内携着口气从门口喷涌而出，两人闻声，迅速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做出了认真罚站的表现，如同最乖巧的小学生一样在门口看着那投射进来的阳光，面无表情地思考着自己的错误。

老鱼头怒气冲冲地从教室里走了出来，富有压迫力的身躯往两人面前一站，叶迪轻轻抬起眼睛，看了一眼老鱼头，然后沉下去，心里想着。

“我这有点背啊，怎么又把这老玩意给引出来了？”

李静雯抬起头颅，瞥了一眼叶迪，又晃了一下脑袋看了看老鱼头，随后也跟着叶迪一样沉下头，眉头一皱，心里悲哀地想道。

“我怎么这么点背啊，今天被叶迪好一顿调戏，然后又被老鱼头罚站，现在又有可能再被罚一会。”

“啊……”

“好痛苦……”两个人一齐在心里悲叹道。

但是老鱼头并没有说什么，他站在两人面前，一句话也不说，一个字都吝啬于蹦出来，他左看看右看看，最后黑成锅底的脸朝着两人，说道：“你们先进去，一会要考试。”

“是！”

两个人精神一震，本来面如土色的神情都恢复到了红润的颜色，叶迪带头，李静雯在后，一步一步就走进了教室。

老鱼头最后一个进的教室，所有学生都看着叶迪和李静雯走回自己的座位，然后轻轻坐下。

“嗯哼……”老鱼头把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咳嗽了一下，所有人听到声都看着老鱼头的脸，他满意地点点头，看着他们说道：“今天的作业做得都不错，除了某个同学的行为非常让人愤怒以外。”

“在这里，我要对所有认真写作业的同学提出表扬，以后的学习生活中要愈发努力！比今天更好，要知道在高考中，多一道你会的题，你就能多淘汰许多人，所以平时的练习是必不可少的。”

“一定要努力！”

“那么……”

老鱼头话锋一转，从讲台内部抬出了一大摞打印好的试卷，那试卷的纸质一般，并不是正常的A4打印纸，而是学校专供，被学生戏称为“擦腚都嫌硬”的“擦腚纸”。

而这摞擦腚纸的纸质，比起一般的擦腚纸还有所不如，最起码正常的擦腚纸是不会在上面有星星点点的霉斑的。而这摞……

用来擦腚是会得病的……

不过此刻叶迪要是有机会，他是真的会选择拿这摞擦腚纸去擦腚的——只要这玩意不能到他手里让他做，让他干什么都愿意，更别说只是用这破纸擦腚的。

然而老鱼头这种狠人是怎么可能给他这擦腚的机会呢？他眼中精光爆闪，粗壮的手沾了沾自己肥腻的舌头，两滴涎水均匀地分布在手指肚上，然后捏着那卷子的一角，轻轻带起一张。

“既然要努力，就要有实际行动。学校为了保证你们在假期里没有懈怠，特意为你们设计打印了一套试卷，来考一考你们。怎么样？大家开心吗？”

“开您妈的心啊……”叶迪在心里怒骂道。

简单几下把卷子分成了几摞，他走到第一排前，把一摞摞试卷下发，让学生们向后传。

“谁没有卷或者多卷，就喊一声！”

老鱼头说道。

叶迪拿到了自己的卷子。

看了一眼。

面如死灰，那神情和电视中绝望的地震灾民们如出一辙。

“你又完了？”李静雯用胳膊肘子捅了捅叶迪。

叶迪翻出了自己的死鱼眼，看着那腐朽的试卷和自己从不知道桌膛那个角落里掏出来的笔，那笔尖的油已经彻底凝结了，死死地裹住了能让智慧转化为文字流淌而出的出液口。

“At-this-moment,Jaows.”

“He-fucked-up.”